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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隆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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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6/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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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蜜的事业

阳光高照,大屏嶂公园绿树成荫、草长莺飞、百花斗艳,微风吹拂,湖面波光粼粼,湖边绿树摇曳,花草婆娑,好一副如诗如画之风景!现已退休的养蜂人——松哥在盈盈绿意之中,正笑容满脸地,迎着熙熙攘攘、欢声笑语的男女老少,面对绿树下、花草中环状摆开的几十个蜂箱,开始生动而诙谐的讲解,小孩的叽叽喳喳、不时的开怀大笑,与惊起的蜂蝶鸟雀,构成一副人与自然美妙和谐的生态图画!

与蜂共处,50多个年头了,望着快乐的人们,鬓发半白的松哥甜甜地笑了!谁人知道背后有多少的艰辛与泪水、多少的汗水与憧憬!

解放后,松哥的父亲放弃老革命的官位和待遇,情愿回到乡下,与乡亲们一起建设新农村。在抓革命、促生产的日子里,松哥嗷嗷而生,正当长身体、长知识的黄金时期,却遭遇十年文革,只能在迷茫中度过。

刚满16岁那年,一心想拥有一技之长的松哥,在众多好心人的帮助下,偷偷上山拜师学艺,在林场内的一个养蜂场里做学徒,一边帮忙一边学习。开初时候,对蜜蜂怀有畏惧之心,不敢接触蜜蜂,每次师傅打蜜时,他都只是在远处静静地观望着。看了很多次打蜜的过程,松哥惊奇地发现,师傅身边蜜蜂纷飞,但他却不会被蜜蜂叮蛰。于是,他慢慢觉得蜜蜂并没有那么可怕,也就放大胆子接近蜜蜂。不过,在一次随师傅到野外放蜂采蜜时,在打蜜过程中被蜜蜂狠狠地蛰了一下脸,脸肿得很大,又热又痛,非常难受,就是在好转时,脸上还会奇痒难忍,松哥说。

被蜜蜂蜇了之后,松哥并没有因此而放弃学习养蜂,因为自从下决心进入养蜂行业的时候,他就明白,一个专业的养蜂人必须经得起蜜蜂的叮蛰。经过2年时间的学习,松哥掌握了独立养蜂的能力,身体也完全适应了蜜蜂的叮蜇,被蜜蜂叮蜇的部位不会轻易肿胀起来,而只是简单的发红。

终于,历史的车轮转到了1978年,十一届三中全会犹如一声春雷,中国大地拨云出月,迎来了改革开放的新时代!跟师傅学了5年的松哥也终于出师了,在师傅与亲朋好友的鼓励下,几经周折,他自己经营起了个体养蜂场。

黄江是六山一水三分田,到处都是山峦,这里有着遍山的鲜花、草药、果树。黄江盛产蜂蜜,只要有花有树的地方,就有养蜂人的身影。黄江的蜂蜜类型大多为龙眼蜜、荔枝蜜、柑橘蜜、百花蜜,其中龙眼蜜和荔枝蜜最为出名,龙眼蜜呈琥珀色,香味浓郁,质地甘润,香甜可口;荔枝蜜呈浅琥珀色,具有清淡的荔枝花香、较易结晶等特点,深受众人之喜爱。松哥介绍起养蜂来滔滔不绝。他说,一只蜜蜂一次只能采集20毫克的花蜜,采集1公斤的花蜜,工蜂需要飞行5-6万次,而生产1公斤的蜂蜜,工蜂需要采集1500-1600朵花的花蜜。想像一下,一只蜜蜂在短短的三个月的寿命里,一生要在3.6万朵花上采蜜,才能生产出一到两汤匙的蜂蜜,可见滴滴蜂蜜皆辛苦,凝聚着小蜜蜂的辛勤劳动和汗水!自己享受甚少,把大部分甜蜜留给他人,这就是奉献!我们小老百姓其实就跟小蜜蜂一样,大家在有限的生命里,每天辛勤地工作,做好每件自己应做的事,踏踏实实,建设美好家园,换取的劳动果实留给子孙后代!这也是每个人对社会都可有的奉献!

养蜂其实也是中国古老的行业,以前传统的是农闲之余,每家每户养个十几、二十箱就了不起了,随着分工越细,就有了专业的养蜂人。养蜂人带着蜜蜂追逐着花的天堂。他们行走,是为了追寻花开的地方,停顿是为了毗花而居。他们远离喧闹而污染的都市,常年居无定所,在鲜花盛开的世外桃源,呼吸最新鲜的空气,过着看似没有纷争攀比的生活、逍遥自在,貌似浪漫的生活,其实并不清闲,并非我们想像中的“坐享其成”,实际上辛苦的滋味只有养蜂人才知道。每次花期到来时,松哥他就带着蜜蜂去山里采蜜,和蜜蜂共度一段“山野时光”。每年有4个花期,每个花期20多天,一年下来,松哥有80多天是在山里和蜜蜂一起度日的。在山里生活,松哥必须自己煮饭、自己洗衣。夜幕降临时,他经常一个人在帐篷里喝茶。夜里,他不能使用电灯照明,而必须使用蜡烛,因为电灯的光芒会把蜜蜂吸引过来。松哥觉得,在山里度日,那种孤独感是令人最难熬的,所以每一次出门,他都会带上一条狗,一来可以让它帮忙守夜,二来也可以缓解一个人的寂寞愁绪。

长时间的相处,松哥与蜜蜂俨然成为了“好朋友”,他眼中的蜜蜂不仅是勤劳的,还是友善的、有感情的,只要你不伤害它,它就不会攻击你。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景,戴上披着纱帐的帽子,在蜂箱前抽出一块台基条,成群的蜜蜂四下飞舞,任凭蜜蜂爬满它整个手臂,依旧认真查看台基条上蜂蜜的数量,这是一天中最甜蜜的时光。蜜蜂从花中采蜜后,会储藏到蜂巢的蜂格里,这时需要把蜂蜜从蜂格中取出,俗称“打蜜”。养蜂人最大的工作量并非去养蜂,而是把这些沾满蜂蜜的基条拿去打蜜。上万次的重复动作,才能换取一瓶蜂蜜。养蜂人是大自然的搬运工,每日重复的工作,直到苦尽甘来,才是最甜蜜的那一刻。

养蜂人除了要会养蜂之外,还要懂得为蜜蜂做好各项安全防护措施。每次到山里放蜂采蜜时,松哥都要提前去踩点,勘察情况。虎头蜂会威胁蜜蜂的安全,如果发现附近有虎头蜂窝,那他就必须提前把这些虎头蜂处理掉。此外,蜂箱在山里必须放置在低洼的地方,防止强台风来袭。刮台风下暴雨时,必须在蜂箱上加盖一些重物,这些还是有一定讲究的。

有时候,蜜蜂的危机并非仅仅来自大自然,还有一些人为的破坏。有一次,松哥去山里放蜂采蜜,其他的养蜂人认为松哥的蜜蜂会抢夺花粉资源,所以对其蜜蜂采取极端措施。松哥便与这些养蜂人沟通,让他们明白,蜜蜂采蜜并不存在争夺资源的情况,反而能促进蜜蜂采蜜能力的提升。经过多次沟通,矛盾最终得以化解。松哥在放蜂过程中渐渐懂得怎样与人友好相处。每到一个采蜜点,松哥都跟人相处融洽,很多人还主动给他送来食物和水。

养蜂虽被称为“甜蜜的事业”,松哥说,养蜂这项工作,不仅辛苦,如果碰上坏天气,还可能没有收成,全盘亏损,收入不稳定,现在的年轻人都不愿意干这行了,但他无悔。松哥曾经因个体致富,被推选做过生产队长,带领全队成为村里最富裕的生产队(后改为村小组),后来又被推选当村委干部,届满后,政府又安排他负责园林养护工作,一直到退休!工作中他从未放弃他的甜蜜事业——养蜂,上班时叫老婆照看,节假日自己上阵。他也曾想让自己的儿子学习养蜂技术,但儿子经受不住蜜蜂的叮蛰,大学毕业后又有了自己的专业,最终选择了放弃,本村其他人继承“甜蜜的事业”越来越少了,这不免让松哥感到失落,但他不气馁,退休后依然当起了职业养蜂人,回到蜂场,教其他几乎同龄的老者来养蜂,竟然带出一老人养蜂队来,健身又有为,对来参观的男女老少,一起迎来送往,兴致勃勃,不减当年的热情!

松哥说,今天的人,最懂得享受这种大自然的馈赠提炼出的精华、创造出的最精美的润品。蜂蜜的珍贵,两千多年前已经很清楚了,除了食用清热解毒,更能外用养颜美容。现代科学证实蜂蜜可以缓解低密度脂蛋白氧化,预防心血管疾病,并具有杀菌功效,将蜂蜜直接涂抹在皮肤上,可以有效的帮助伤口愈合,并减少病原体增生,特别是蜂蜜易被肌肤吸收,含水性保湿成分,自动锁水,长效保湿,是自古以来的美肤佳品。中东和欧洲的基督教徒早已视它为上帝应许之物,神圣丰润之品。

松哥说,虽然公家工作上退休了,但自己的人生依然在路上,他喜爱自己“甜蜜的事业”,像小蜜蜂一样,将一直坚守人生岗位,为社会做出小老百姓应做的奉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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