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叫醒沉睡的夜晚,表达着不知名的思念,灯光把黑夜烧出一个洞,倾吐着内心的眷恋。
大鲨鱼张开嘴吃掉了小巧的鱼儿,锋利的牙齿露在外面,大海无动于衷。我穿越到远古,向后裔哥哥借了一支箭,飞奔回来,射下大鲨鱼的牙齿,白白的,尖尖的,我揣进兜里带回家,被妈妈狠狠揍了一顿。
圆形笔筒里橘黄色的那支彩铅调皮地取下头顶透明的帽子,蹦哒着跳到摊开的笔记本上,在我的书摘旁边画了一只竖起来的大拇指,我猜可能是在说“你很棒,加油”。又掀开另一页,在左下角画了一只大耳朵的小兔子,舔着糖果,咂着嘴。我想揪揪她耳朵,没揪住,她迅速地戴上透明的帽子,又回到笔筒里。
书封面上穿着碎花小裙子的短发女孩儿踮起脚尖,尝到男孩嘴角樱桃味的香甜,裙摆轻轻和风儿打了个招呼,又乖巧的回到女孩身边,撑着伞的男孩眼睛微微闭着,柔软的睫毛像只蝴蝶,扑朔出一整个夏天。他们十指相扣,背对着夕阳,在时间无涯的荒野里,他抚摸着她眼角的皱纹,与她四目相对,想起二十岁的誓言,他做到了。
我循着声音走到了小王子的星球,我变得和小王子一样大小。这时他正专注地给玫瑰花浇水,花瓣、叶子、根部,每一处都温柔灌溉,嘴里还小声念着“你是我的玫瑰”,他的眼里漾起星河,玫瑰花听着他的眷恋入了眠。我抬头眨巴着眼睛望向那里的星空,每一颗星里都有一朵玫瑰,若隐若现。我悄悄地摘了一颗,匆忙离开小王子的星球,往家里跑。“王子殿下,您愿意娶这位美丽的公主为妻……”“我愿意”,“啊……额,抱歉,我走错了”,真是奇怪,这个城堡和我的家一模一样。回家的路上,我又路过小王子的星球,他们依偎在一起,睡的香甜。
我回到我的星球,在学堂遇到孔夫子老爷爷,他杵着拐杖,下巴吊着一叶灰白的胡子,奇奇怪怪。不过老头虽然奇怪,讲的话倒是颇有道理。“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言必信,行必果”,我知道这是在教我们做人的道理,要正直,要诚信。
祥子从老舍先生的书里跑了出来,他有了一辆属于自己的车――他悄悄告诉我的。很多年过去了,他说他不再讨厌虎妞了,那个没有柔情,像男人婆一样的虎妞,假如她能再出现,他一定会对她笑一笑。军阀混战结束,北平不再是一片黑暗,人来人往的街上,包子、馒头的热气在阳光下滚动,小孩儿望着街角的糖葫芦、小糖人儿,眼睛里都泛着光。 祥子送别来家里做客的刘四爷,他记起来厨房里还有几个西红柿,想着去东边巷尾的奶奶那儿买几个鸡蛋,给虎妞做她爱吃的西红柿炒蛋,再配个菜汤。
他的腰挺得笔直,虎妞刚给他扯的新布料做的大褂没有一点褶皱,白边黑布鞋干净利落,走过的道路留下一个个坚定的脚印,走到街市中心的酒坊里,他认真挑选了一坛好酒,今晚要庆祝新生命的到来。他抱着沉甸甸的酒和白白胖胖的鸡蛋往家里走,路上遇到骆驼的新主人,他询问它近来可好。
蚊子在空中飞舞,向我炫耀它的翅膀有多漂亮,还不忘在我手上和脚趾头上留下吻痕。刚才的大鲨鱼安静地躺在左边的墙纸上,没有缺牙,我手上也没有后裔哥哥的箭。笔筒依旧放在床桌的最里面,贴着蓝色的桌子,站着就睡着了。
我抱起小鳄鱼,一起躺下去,枕着那些天马行空的梦,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