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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发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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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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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迁

一个秋日的午后,我上了山。山不高,远远赶不上发射电视信号的金属架子。

到了山顶,还是市井的味道,吵闹喧嚣依然,丝毫没给人带来远离都市的感觉。秋高气却不爽,夏日的威严犹在,空气里还涌动着挥之不去的热乎粘稠。

我没有登高望远的意愿,只想随意地迈动双腿,去往可以到达的地方,可一转身还是看到山下几栋建筑摆在那儿,特别扎眼。其中的一处,是城市地方志馆,前些日子才去看过。当时并不觉得特别,现在从远处高处望去,它多像一只靴子,靴脸朝南,靴腰在北,参观的人要从靴脸子那儿走进去。

我在意的不是这栋房子的造型,而是它的位置。不知道它的门牌号多少,如果要我编,一定得是机场某某号。因为原先那儿就是停机坪,几十年了,一架架飞机驻停歇脚和接受养护的地方。对这座城市有所了解的人,都会想起那个已经作古的机场,它被挤到另一个地方去了,或者说新开的机场取代了它。这是城市发展进程中的一件大事,轰动一时,被写入了城市发展年鉴。

机场迁移腾出的大片空旷场地上,开劈出了马路,城市建设规划师们的画笔,勾勒出了楼宇、马路和公园,无不打上了机场的烙印。后来在给它们起名定姓的时候,首当其冲要考虑的是机场曾经存在的辉煌,飞机呼啸起降的鸣响,无数人出行的记忆。人们念旧,不管发生了怎样反复多变的拆除和过频过度的开挖,依然体现出人厚道、温和和不忘旧情的一面。

乡村就没有那么幸运,变就变,改就改,消失也就消失了,没谁会注意和刻意记下它们。所谓的“记住乡愁”,在很多时候,还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这些年,我每次回到老家都会四处走,包括到外村,不是为了寻找,似乎也谈不上为了记忆。很多事物靠记忆存在,但记忆有时飘渺模糊,又不那么可靠。对同一件事情,人们记下的都不尽相同,更谈不上细微末节。大的变化也许偶尔会有人说起,一条河的干涸,一个村子的扩容,一条马路的更新,一个池塘的消失,都是一个乡村变迁的象征。

乡村发展变化的图谱,刻在大地上,融入每个从乡村走出去的人的血脉中。人走到哪儿,那些如电影胶片一般的图谱影像便也到了哪儿,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本属于自己的地方志。

                                                                               二〇一八年十月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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