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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发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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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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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悲

老春初夏时节,天气潮湿温暖。晚饭后在院子里散步,看到院墙下的草丛上空,有一群萤火虫在穿梭飞行。

或许我的居住地绿化和环境还不算坏,一个说得过去的证据是,几乎每年到了这个时候,都会有萤火虫的身影出现。今年,是才搬了家吗,环境改善又进了一步的原因吧,这些可爱的小生灵比往年要多些。

萤火虫,带灯的舞者,很普通的小动物,过去在乡下老家很常见。我现在居住的城市,如果某个地方草木繁盛,又足够空旷,只要留心,也能偶尔发现它们在花坛上、花草中翩翩起舞的身姿。这次不同,再次看到它们,竟然生出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于是拍了一段视频发给远方的朋友。

有人说,萤火虫是从动物园里逃出来的。这当然是玩笑话。确切的消息,动物园里尽管动物种类繁多,还从没开展过养萤火虫这样的业务。动物园里的叔叔和阿姨们,服务那些参加展览的动物,它们的饮食起居,还有生老病死,已经够忙碌了,暂时还没有饲养萤火虫的闲情。

萤火虫生性高洁,对生存环境要求甚高,我们居住的楼宇间,可能也仅仅满足了它们的最低生存标准。再往深处说,或许,它们在活动中还在忍受着不小的委屈,也不一定。

土地大规模开发和城市化进程加快,栖息生态环境遭到破坏,农药、化学药剂的污染,水土质量的下降,都会给萤火虫的生存和繁衍带来不可估量的负面影响。

不管怎么说,喧嚣的闹市区里,就在自家住的楼下,能有带灯飞行的萤火虫出现,总是令人欣慰。在这样一个夏已潜入、春意尚在的夜晚,在大自然悄无声息的温情变化中,没有比看到萤火虫在面前自由飞翔更令人欢欣鼓舞。

跟朋友一起分享,是宣传吗,多少也蕴含着想炫耀些什么的小情调。这些是属于这个城市的,属于大自然的,也是属于我自己的。这样的举动,跟生活的格调、品位无关,跟认知体验和情绪感悟也沾不上边,是不由地想把那些激荡在胸间的美好表达出来,传递出去。

也想起,萤火虫也是诗人喜欢吟咏的对象。“巫山秋夜萤火飞,帘疏巧入坐人衣”,这是杜甫的诗句,只不过诗人笔下的萤火虫出现在秋天。无独有偶,杜牧也留下了“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茧”的佳句,同样是秋夕的景致。

“囊萤夜读”的故事世人皆知,贫家子弟夜间读书,苦于点不起油灯,就捉些萤火虫装在一个白绢口袋里照明。

小的时候不懂事,在故乡的土地上,也跟着大孩子一起,把捕到的麻雀、捉在手中的崩崩虫和挖来的蝉,想法子放在火上烤了吃,扼杀了多少无辜的生命。只图小解馋,吃到嘴里香,而且吃后还滋生出英雄凯旋般的骄傲感,便一次次地放纵了自己。那种无视和践踏生命的恶习,现在才知道多么残忍无道。还好,或许萤火虫过于瘦小,跟美食无关吧,我们还从来没有过祸害萤火虫的经历。不然,于今日看到它们,会有怎样一种痛苦的滋味。

同样是对生命的怜惜,母亲的举措,使我时常想起。

在我的记忆中,母亲特别爱养鸡,一来鸡下蛋卖了钱可以补贴家用,二来鸡的啼鸣能给一个家庭带来热闹和生机。再一点,也是因为鸡的叫声,总能催人尽早开始一天的忙碌,上演家庭版的闻鸡起舞。母亲看到有小鸡无端受了伤害,伤了腿,就会拿一条干净的布带给包扎上。她这样做,对小鸡的伤愈起到多大作用,不好评说,但在不可能提供更好的医护救助的情况下,又是那样的自然、由衷。母亲对鸡倾其所有,她看鸡时的目光是那么慈爱。多少年后,我仍然被母亲的善举所感动。

地球是大家的。很久以来,我狭隘地认为只不过是官方出于宣传需要,提出来的一个观点。明明就是大家的,可还是有人在说,怎么就是大家的了。

涵养和秉持一颗慈悲的心,善待大地万物,与这个世界友好相处,该成为一个人的本质素养。在高度自觉之上,拿出足够的诚意,来证明我们是主宰这个地球的灵长类动物。

                                                                            二○一七年五月十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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