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语

雪花，雪米，是有语言的

只是我们至今没有破译

找到解读她心灵的钥匙

或许，难于用人世间的文字

去作她们语音的注释

有时，听不见雪花的私语

我们只会直观

有时，雪花是仙子飘落的发屑

有时，是因为雪花在仙宫里

陷于极度的孤独空寂

任性地把白云撕成碎片

向太空抛撒，受风的裹挟

把一朵朵相思的花瓣

分发成大地的糕点

当雪花自在地，静静地落下

似怕惊扰沉睡中的万物

她要用思恋的碎絮

为大地缝制萌春的棉袄

有时，我们分明听得见雪花的发声

雪花降落，任大树拥抱

任高山伸出巨掌捧着

任大江大河大海敞开胸怀包容

田野，用唇舌

卷吮棉花糖一般，贪婪

无论大地是怎样的冷面孔

雪花，都会义无反顾地飞入怀抱

在着陆的那一瞬间

分明听得见雪花亲呢的话语

一种超现实的脉律交谈

有时，听见雪米落下

竹叶、青瓦会倾听来自上天的拷问

大地，被雪花占领

让麦苗喘不过气来

当太阳将雪地纳入眼池

我们听见，雪花被光芒解构的声音

嫩绿的麦苗，天真地伸长舌头

接纳香润的天奶

山水的肌骨，贮藏满催春的血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