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心计

陈学文十八岁中学毕业后当学徒，接着合作社招工，工作地儿在边远乡村，离县城的家有三百里路，工作刚两年，就在乡下找到了一个千里挑一、如花似玉的媳妇，当然，国营职工的身份，家在县城，加上又在边远农村工作，找个百合花样的媳妇那不是难事。他的媳妇叫春菊，是一位大队小学老师。

一年后，学文喜得贵子。

可是，家里出现了新的问题，比学文大八岁的哥哥学武，结婚八年，嫂子春梅的肚子还是如江汉平原，没有一点异动，而学文小哥哥八岁，一结婚就如千子鞭响，而且瓜熟蒂落，无形中给哥哥嫂子、给母亲增加了压力。

那一年，学文的母亲秀淑五十六岁，因为为哥哥嫂子结婚后长期不生子的事，弄得有些焦头烂额，几个月之间，头发全白了。

有天早晨，秀淑叫学武赶一天班车，然后步行半天，赶到学文工作的边远乡下，将她写的一封信，亲手交到学文手上，学文打开学武送来的信，信上，母亲只写了五个字：儿，见信速回！

学文心想，母亲真是惜字如金，字字千钧哪。他知道，母亲解放前是地主家出身，读过初小，会吟古诗，能背《三字经》、《女儿经》，看过《红楼梦》，一向细致周到，处事果敢决断，说话板上钉钉，掷地有声，孩儿们不容迟疑。他想，母亲派哥哥这样远送信来，肯定碰上了什么难题，需要他迅速赶回去商量。

学文向单位领导请了假，将还没满月的春菊和儿子安顿好，连夜往县城赶。

直到第二天夜里十一点多钟，学文才赶回家来，母亲还没睡，学文顾不得一身劳顿，忙去向母亲请安：妈，您有什么急事，召我回来？

秀淑对一旁的学武说：你一去一来辛苦了，快回屋休息，我与学文有话要说。

秀淑对学文说：学文，我考虑了几个月时间，一直不好向你开口，你看，你哥哥与嫂子结婚八年了，还没有一点动静，你们两口子一结婚就有了响动，现在还抱上了胖墩墩的儿子。

学文不知母亲说话是个什么中心思想，只两眼圆溜溜地望着母亲，听候她的最高指示。

学文哪，你爹去逝得早，你虽是老二，但你哥生性温弱，你从小就是我们家的顶梁柱，妈叫你这样远回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与你商量。

学文忙问：妈，您有什么事？我肯定答应。

秀淑挽住话结，不肯一口气说出在肚子里沤了几个月的话来。

她不紧不慢地对学文说：你在外地工作，屋里的事，你哥哥嫂子做的多一些。

学文急着想听到妈妈发出的指令：那是，那是，妈，您通知我回来，总不是为这事吧。

秀淑还是不急，只说：我记得小时候，你肚量大，你名下的口粮老是吃不饱，三年自然灾害时，你刚满八岁，你哥哥宁肯自已饿着，一天只吃一餐饭，也让你多吃。你记不记得？

妈，我记得哥哥的好处，您有话就说出来，我保证答应。

秀淑似在故意吊着学文的味口：学文哪，那一年大热天，下半夜，清江发大水，水淹没了我们家老屋，我们一家忙着抢东西，累得浑身没有了二两力，只见一个浪头打来，你掉进了水里，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眼看一个浪头要把你卷走，是你的哥哥跳进激流，才把你拖上了岸，把你倒着，将肚子里的水空出来，救了你的命，你记不记得？

妈，哥哥的这些好，我都记在心上，我会为一辈子情的。

你真的能记得一辈子？那好，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帮忙。

什么事？您老人家说的，我什么都答应，赴汤蹈火，刀山火海，在所不辞。学文说完，还拍了拍并不厚实的胸脯。

儿哪，我是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你看，你看……

妈，您对儿子这点还不放心哪，您一向处事果断的，今天怎么这样吞吞吐吐的了？

我说不出口啊，哎，算了，我看还是算了。

什么算了，只要您说的，我百分之百答应。

我是想，是想，哎哟。你看，你哥哥与嫂子结婚八年无子，眼看这个家捆不住了，嫂子一走，家就散了，你哥这一脉就断了。你，你能不能与春菊商量一下，将你们的儿子过继给你哥哥当儿子。

秀淑憋足了好大的劲才说出这句话来。

学文一听，也为母亲的话惊呆了。心想，我与春菊在边远乡下，春菊十月怀胎，生了儿子，又不是生的鸡蛋，要将儿子送给哥哥当儿子，那，那，太离谱了吧。他也不知道，一向守道的母亲，为何作出这样的决断。

学文没有作声，母亲知道学文很为难，安慰他说：我知道你很为难，很痛苦，我知道这样，对你与春菊不公平。你认为不合适，就算我没说，我是看到你哥哥嫂子可怜，看到你们两口子活蹦乱跳的，马上耕田下种，明年又可以生个老二。

学文知道，如果自已反对母亲的想法，母亲会比自已还要痛苦。他想着，自已的命，是哥哥救下的，将儿子送给哥哥，还是一个屋檐下，长大了还是陈家的种，并没有移栽在别人田里。自已的，与哥哥的，相对陈家这根大树来说，枝枝叶叶，是一样的。这也许正是母亲决断的高明处。

他含着泪，咬着牙，望着母亲点点头：妈，我答应，我回去就与春菊商量，儿子一满月，我与春菊一起就给哥哥嫂嫂送回来。

秀淑的眼泪也流出来了：儿哪，你这样想，最合妈的意思。你回去要与媳妇好好商量，不能急，不能强迫，媳妇如果同意，这事才算成，春菊如不同意，就不勉强。

说完，秀淑就回去如何与媳妇春菊说出这事，向学文作了交代。

学文点着头，他是想着，最为难的，是回去又如何与春菊将此事说出口？母亲既然已经想到了法子，就按母亲说的试试。

学文一夜无眠，双眼望着天花板出神，想着如何与媳妇说出将满月的儿子送给哥哥的事。

第三天夜晚，学文赶回单位，儿子已经熟睡，还打着轻微的鼾。春菊瘦弱的脸庞，让人看着两只眼睛更大更亮了。学文说：媳妇，让你受苦了。你还没睡呀？

你不回来，我睡不着。这小子，一夜要吃四五次奶呢，吃奶比你还饿痨。

真是苦了你呀，我的好媳妇。学文说着，走上前去，把春菊拥在怀里。

小夫妻俩很快歇息，一夜恩爱。

春菊问学文：妈这样急着召你回去，肯定有什么重要事情吧？

学文有些迟疑，但又不能不说：妈说，你是大队学校的老师，一天六节课，又带三个班，累得很，是想，是想……学文很为难，真不想说出口。

是想什么?你吞吞吐吐的，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学文知道，妻子是要打破沙罐纹（问）到底，不说清楚是不行的，他按照在家时母亲说的思路对春菊说：妈说，等儿子满月了，就送到县城去，由她带着，正好嫂子在家闲着没事，也可以帮忙带一带儿子，以便我们两个安心工作。

学文这样一说，春菊脸上立刻多云转晴：还是妈想的周到啊，只是，只是我舍不得儿子，他要吃奶怎么办？

这，你不用操心，妈与嫂子会想办法的。我们都还年轻，又是单位上的人，要有远大理想，以事业为重。

春菊听学文说的在理，很柔顺地点了点头：我听你的。

学文借势将春菊搂在怀里，亲着咬着：真是我的乖媳妇，我们好好耕作，过了夏至点包谷，就抓不迟，力争明年生个老二。

春菊用秀拳轻轻捣着学文的脸：就你劲大。我们要响应国家号召，优生优育。

多子才是多福，你看，我们在这山旯旮，收音机无音，广播无声，电影无影，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就是开我们的造子业，哈哈。

学文坏笑着，与春菊滚到了一起。

学文心里想着，妈就是有智慧，将儿子送回县城的事，第一关总算让媳妇愉快地接受了。

春菊满月十天后，学文便与春菊一起，背着儿子，回到县城家里，秀淑做了一桌子好吃的，叫来学武、春梅两口子，要好好招待学文和春菊。

一家人坐定，秀淑讲话：今天，全家人到齐，连我的宝贝孙子，也回来了，说完，秀淑从上衣荷包里掏出一个红纸包包，递给孙子：大宝，这20块钱，是奶奶的一点心意。

学文、春菊忙站起来，对秀淑说：妈，您就不要过细了，家里本来就过的很紧巴的，您就免了。说着，要将红包包退给妈。

秀淑说：你们生了宝儿子，应当给你们发奖的，只能以后加补。这红包是发给我孙孙的，不是发给你们的。

正在这时，嫂子春梅也掏出了一个红包，放进宝儿的抱裙里：这是大爹大妈的一点心意，就只当你是我们的儿子，只当是见面礼。

母亲、大哥大嫂的行动，让学文、春菊感动着。学文知道，这肯定是母亲特意安排的。

秀淑说：都是一家人，从今天起，宝宝回家来住，由我与春梅负责招呼（照看），让学文、春菊安心工作，明年又给我抱一个大胖孙子回来。大宝喝牛奶，由学武下河背沙挣钱买。她说着，脸上绽开了山菊花。

春菊有些难为情：妈、嫂子，只是苦了您们哪。宝宝的牛奶钱，由学文和我来出。

秀淑说：这你们都不用管，一切由我负责。你们只在上面安心工作，闯一片事业天地。等宝宝长大了，就在县城上幼儿园，读书，参加工作，我要好好培养我的宝宝孙孙。

秀淑的话像渗了蜜，让春菊热泪盈眶，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学文对妈说的话，理解的透彻，春菊不知内情，他为娶到这样美丽善良的媳妇而自豪，而激动，泪水不自觉地流出来：春菊，不要激动，妈妈和嫂子、哥哥会把宝宝招呼好的。

秀淑见春菊的表现，说：春菊，学文能娶上你这样乖赳（漂亮）媳妇，是我们陈家的福气。你如果想宝宝了，就请假回来看一看。

第二天，学文、春菊与儿子分别，回到单位上班了。

待学文他们走后，秀淑对春梅说：你们把宝宝招护的越好，春菊就越放心，宝宝就与你们越是亲热。

学武、春梅理解母亲的一片良苦用心。

好事躲不脱，春菊回学校没几天，发觉又怀孕了。

春菊又喜又忧，责怪学文：怎么搞的，又种上了。

学文一脸的坏笑：哈，说明我百发百中。

春菊一脸怒气：你作威作福，我回回吃亏。

这是福，多子多福，上帝关照我们，我们好好努力，争取生一桌儿女。

你想的美，你只想快活，几时将你的小二割了喂狗子。

学文搂着春菊：只怕我舍得，你舍不得呢。呵呵。学文只是浪笑，让春菊好舒坦。

春菊说：我这两年，静不下心来工作，光在为你们陈家开造子厂。说着，大眼睛里滚出了泪水。

等儿子们长大了就好了。我妈说了，你只管生，她与嫂子负责引大，这是我们的种，也是陈家的种。

春菊心软，听不得三句半好话劝，默认了学文的说法。

一转眼，到了这年底，春菊又生下一个儿子。取名二宝。

春菊满月后，与学文、二宝一起回到县城家中。秀淑喜不自禁，笑逐颜开。

家里一切祥和，大宝会叫秀淑奶奶，会叫春梅妈妈了，这让春菊听了心里不是滋味，怎么叫春梅妈妈，不叫我妈妈呢？当秀淑将大宝抱着来到春菊面前，秀淑对大宝说：快叫二妈，快叫二妈。

春菊条件反射，怎么叫她二妈来了？他是我亲生的呀。

秀淑见春菊疑惑，忙说：春菊，你是大宝的亲妈，只是我们陈家有个习惯叫法，有大妈的，叫大妈，你是老二，所以叫二妈，当然，也是亲妈。这是我告诉大宝，叫习惯了，你肯定有些听不习惯，所以，你不要计较大宝叫你二妈的事儿，有错，也是我告（教）错了。

春菊见妈这样说，心里平和了一些。还是妈妈把大宝教得好，才一岁多，就能说会道了。如果在乡下农村里，还不知大宝鼻涕连着涎的，还不知是个什么糟巴样子呢。她从内心感激妈妈的一片苦心。

夜里，学文抱着二宝，用手拍着二宝，让他快快入睡。他对春菊说：媳妇，妈说了，为了支持我们工作，特别强调，为了不影响你教学工作，要到我们工作的乡下去，帮我们照护二宝，她老人家要我征求你的意见，你看如何？

春菊听妈想的这样周到，她正在想着，又是大宝、二宝，教学任务那样重，不知如何是好，她不想二宝再远离自已，要把二宝放在身边喂养。瞌睡虫来了，正好递上枕头，妈真是我心里的蛔虫，想的周到。她说：当然好，只是妈年岁大了，会跟着我们吃苦。

学文说：最苦的是我家媳妇。妈说了，为了陈家大宝二宝，传宗接代，苦死三次也值得。

春菊像突然想起了什么：那，妈下乡了，大宝谁引？

大宝还有嫂子引，一年多了，大宝与他大妈早就有了感情，大嫂大哥对大宝也是视如已出。加上他们没有生育，肯定不会亏待我们大宝的。

春菊一想，也好，对学文说：哥哥嫂子怪可怜的，你与哥哥一妈所生，他的种子哪就这么没根系、没营养呢？我想，如果他们实在是无生育，就叫大宝认他们作爹娘。

学文听春菊这样说，心里有了底，直夸媳妇明事理，顾大义，但嘴上还是说：这，这，你舍得，我可舍不得。我可没思想准备呀。

反正是你们陈家的种，哥嫂们引着与我们引着是一样的。

第二天早晨，学文将春菊昨晚的想法与妈说了，秀淑笑得合不拢嘴：春菊，真是我们家的观音菩萨，是我们陈家的贵人哪。有这样好的儿媳，算我秀淑前八辈子积德攒下了好运气。

一切按照秀淑的安排，顺水顺风，自然天成。

两年后，大宝已满三岁，在学武和春梅的精心喂养下茁壮成长。

这天，春梅意外的几个月没来例假，她不大明白，去向秀淑请教这是什么讲究。秀淑对春梅说：儿呀，你有喜了。你与学武责任田里，终于长庄稼了。

春梅听说自已怀上了孩子，高兴得只差蹦起来，心里一想，我与学武收了大宝当儿子，现在又怀上了，是自已的行动感动了上帝。

秀淑从春梅表情里看出了一些疑虑，春梅怀的这个孩子肯定要生下来，那大宝怎么办？学文他们两口子，是不是会认为，学武、春梅会把大宝不当亲生儿子看待？这是秀淑没有想到的，上帝给她出的一道难题。

她表情镇静地对春梅说：一定要生下来，这是上帝送给你们的三宝。

春梅点点头：加上这个孩子，我与学武就有了两个孩子。可，我与学武都没有工作，怎么养得活哟。

秀淑从春梅话中听出了味道，忙安慰春梅：你只管生，养的事，我来想办法。我原先所在的国营单位落实政策，可以给我补点钱，改革开放后，学武可以找点事做，或做点小生意了，一家人糊口肯定没问题。

打春梅怀上孩子后，秀淑就在愁着，过去是学武无子,让她操心,现在是学武有子了,也让她操着心。如何安排好大宝，不能让大宝的成长受任何影响。她冥思苦想，在春梅提前到医院待产期间，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

这天，学文休假回到家里来看望母亲，秀淑对学文说：在你哥嫂没孩子时，你们把大宝过继给他们当儿子，这是积的大德，所以，你们的善举感动上天了。现在，你嫂子去生产了，我想与你商量一下，大宝怎么办？是留在哥嫂家，还是……

学文没等秀淑把话说完,就说:我把大宝接回去.

你说的轻巧,说给哥嫂了,现在要接回去,大宝成了家具呀,随便借来借去呀,说还就还呀?

学文也只是岔口而出,并没有细想:那您说朗个弄法?我也没想好,您说哪门弄，就哪门弄。

秀淑与学文说了她的想法.学文听说后,认为,还是母亲想的周到,站的高,看的远,他对妈说:我听您的.

第二天早晨,学武家只有大宝一人在家,由奶奶秀淑照护,学文到街上给大宝买了一包酥心糖、两套新衣服,对大宝说:大宝,想不想跟着二爹到乡下沟里扳螃蟹去?

大宝本来平时与二爹要好,人亲骨头香,见二爹给他买了糖果和新衣服,一个劲地要跟着二爹到乡下去玩儿.

学文对大宝说:我作不了主,你问下奶奶,奶奶让你去,我才敢同意带你去.

大宝三步并着两步跑到奶奶面前：奶奶，我要跟二爹下乡去玩儿。

秀淑说：大宝，你真的想去乡下？哪里想的？

大宝也不知道哪里想的，只说：浑身都想。

秀淑用手摸着大宝的大脑壳：我的宝也，你想去就去吧，记得回来看奶奶。

嗯，我一定记得奶奶。大宝向奶奶作保证。

在家吃了午饭，学文就带着大宝去赶班车，步行几个小时，回到了单位。

半个月后，春梅顺利产下一闺女，学武与春梅从医院回到家里，见大宝不在家，学武忙问秀淑：妈，我家大宝呢？

秀淑说：正好要告诉你，你们不在家，学文回来了，大宝吵着要到他们乡下沟里去扳螃蟹，我留不住，就让他跟着去了。

哦，那他没说几时回来？

秀淑说：那是他亲爹亲妈，他愿意几时回来就几时回来。

学武听了，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就没往下问了。

学武与春梅两口子沉浸在喜得千金的幸福中，渐渐地，大宝只在他们梦中出现过几次，渐渐淡化了那抹思念。

一年后，学文、春菊带着大宝二宝回家来，秀淑在团年宴席上发表讲话：学武、春梅呀，你们有了女儿，大宝他回到了学文春菊那里，与他们分不开了，我看，大宝就不回到你们身边来了。

春菊拉着春梅的手：嫂子，感谢你培育我家大宝，等他长大了，要好好孝敬你老人家。

春梅对春菊说：是你们两口子给我们送来了大宝，感动了上天，给我与学武送来了闺女呀。

学文在一旁笑着说：你们要谢，就好好谢谢妈老人家吧，这一切都是她精心安排的。

两妯娌一听，都没有想到，身后站着这样一位高人。

三十年后，秀淑已去逝十多年，大宝、二宝、三宝都已长大成人，学文想着，还是母亲处事高明，这样复杂的家务事，处理得不露声色，起落无声，滴水不漏，婆媳之间，兄弟之间，妯娌之间的关系处理得天衣无缝。自已处事虽然有两下子，但三辈子也赶不上母亲的境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