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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德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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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1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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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雨

顶雨,就是冒雨奔跑或做事。许多人,特别是有年轻男孩子故意顶着雨来段奋蹄奔腾,这主要是站在大雨中,有接受上帝洗礼的感觉。用雨淋浴,把浑身的尘埃洗去,祛除身上的阴霾之气,洗出阳刚之美。

说来有道理,天地水脉相通。天水地水同源,天水为地雨,地雨为天水,说是大循环,也不全是。说不是循环,自古以来,天地之间又是这样交流的。年轻人顶天雨,应该是充天之灵气祥气瑞气,雨从头发淋下,每根发丝接受营养,如天奶喂哺庄稼,雨水经头顶灌滴五官,滋润体肤,如神抚慰。

人,可逃离雨水,如打伞,戴斗笠,穿雨衣。每当下雨,就躲屋里,路上遇雨,躲进岩屋,或大树下。有些家长生怕孩子淋点雨,雨来时早已撑好伞,怕沾一滴雨,以为就会伤风感冒。有的孩子偏偏不怕雨,赤膊跑雨中,与暴雨大战三百回合。父母常挂嘴上:莫欻(chua,土家人指淋的意思)雨,似雨有病毒,有邪气,有阴霾。千百年来就是这样认识雨水的。其实,小时候欻(淋)过无数次雨,与小雨、大雨、暴雨,都对抗过,并没有什么大碍。所谓淋不得雨的说法,是不科学的。天水雨不比净化水干净,却不会比受过污染的地面水脏。

雨是可敬的。在雨中干活,暴雨时在田里抢收庄稼,在雨中行走,在雨中来几声虎啸,每个人都有过经历。都不是难受的事,而是一种愜意的经历和润人无声的通透。大地,就是淋浴室,暴雨如鞭抽打,似神带缠绕,浑身细胞被激活,汗毛扩张,每个细胞如久旱逢甘霖,嗞嗞吮吸,醅出中气、胆气、侠气、骨气。

虽不主张在电闪中晃悠,但顶雨,还要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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