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销

七月的一天下午三点，室外四十度高温。一小青年挤进办公室：大叔，我是省城大学生，回来实习。看您需不需要电脑清洁纸。没说完，青年从书包里掏出一叠白色纸，擦我电脑上的灰尘。

他边擦边吹：大叔，您的电脑有两年没做清洁了吧，是不是工作太忙了？

我本来对上门推销有些反感，心想这孩子可能是天热来蹭空调。产生厌恶：少套近乎，文明委不会安排你来检查卫生？想我花钱买货没那么容易。

小青年见我老着脸不理睬，面带春风：这灰尘有害健康。我这次带的是教授研发的新产品，可重复使用，可降解，不污染环境。

我依然把脸望在窗外，想着：帮教授挣外快，晒点太阳，活该。一张纸，还与环保联系上，真是高级教授教出做推销的孩子。

青年以为我在听他瞎吹，继续：大叔，我看您比我爸爸年纪大，却比他年轻多了。我爸爸对电脑一窍不通，您还会用电脑办公。

我虽不想听他吹，可他说的话带蜜，还是灌进了我的耳朵。觉得，他推销说跑题了。我想结束不会有结果的推销：你不要打扰我工作，耽误了事，你又不发工钱。快走！哪里凉快哪里去。

小青年始终微笑，如狗皮膏药：大叔，您的电脑一打整，像新的了吧。您有不有感觉电脑太慢，那是要定期清理杀毒。我给您杀杀毒，清清垃圾。

我想着：你管得宽了吧，还杀毒，是环保局呀，清垃圾。该不是m国情报员吧？虽这样想，可还是让开座位，让他给我免费杀毒，因为我的电脑开机要十分钟。

他一点键，还大吃一惊：呀，您的电脑里垃圾堆成山了，不清理会损失文件。下回来给您安个杀毒软件。

我急了：还下回，成亲戚了？你推销张纸，耽误我半天工作。

他仍然微笑：大叔，这产品，您买不买无所谓，认可就行了。教授说，我们就是通过试用产品，接触社会，了解市场。如果好，您就向同事们同行们吹吹。

我烦瑟瑟的：你快走，保安来了。

小青年按下最后一个键：好，清理完了，您的电脑肯定是复兴号速度了。说完，书包一提，准备走。

我定睛看了看他，愣青，呆帅，胡子还没长齐，年龄比我儿小一大截。我如防贼一样把他送到门口，牙巴骨没舍得轧出“感谢”两个字。小青年在向我挥手：大叔再见！

我回到座位，愧疚的心跳，久久放不平。这个孩子，还是实习生，说了一个多小时，我一片纸也没买，有多难呀！想着，我眼里沁出泪泉。

我想着把他追回来，要买两百元电脑清洁纸。我奔跑下楼，向街左右望，哪还有那青犊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