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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上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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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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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后方为乡

前言:阿坝州位于四川省西北部,紧邻成都平原,北部与青海、甘肃省相邻,东南西三面分别与成都、绵阳、德阳、雅安、甘孜等市州接壤。辖马尔康、金川、小金、阿坝、若尔盖、红原、壤塘、汶川、理县、茂县、松潘、九寨沟、黑水等13县、市。

正文:

流连于异地,情思总牵挂家乡那一山一水,一草一木,无数个日日夜夜,站在寂静的夜空下遥望家乡,追忆逝去的美好画面。

四月底的一天,下乡考察结束后已是下午五点,次日便是劳动节。思来想去后,索性还是出发了,踏上了回茂县的路。

所处县城的四月仍是春寒料峭,绿芽儿、花骨朵儿、还有好些不知名的鸟儿、雀儿等,都好似被它的威严所震慑,悄悄地,不敢露出一丝声响。随车前行,愈往外走便愈觉得闹热,桃花、樱花、梨花……姹紫嫣红、花叶扶疏;柳树、柏树、槐树……青枝绿叶、停僮葱翠,但窗外秀丽的风景却始终锁不住我眼,也框不住我心。好似在出发时的那一刻,我身心都已飞到那巍峨的九顶山下;停驻在清澈的岷江河畔;歇息在独属于我的温暖的小家里;好似我已闻到妈妈煮好的饭香味;已听到爸爸为我开门的声音。家,永远是令人向往的地方,那里有我们的亲人,有我们渴望的温暖和爱。

夜半子时,终于到了汶川,父母却早已在红军桥下等了一个多小时,看着他们憔悴的面庞,我心中升起一丝愧疚,但父母眼中却又透着欣喜,他们是朴实的农民,不会冠冕堂皇的话语,只是责怪似的说了我一句“在爪子喔,咋个才拢喃”,但我知道,这并不是责怪。

翌日,父亲早早的起了床,也喊起了我,带上买好的香蜡纸钱,去看望已逝去的亲人们。因为难得回来一次,父亲便带着我各处都走了一遍,有些亲人在我很小的时候便离开了,还没来得及看我长大,有些又是最近几年才走的。小时候感情单纯率真,大哭几次过后哀恸之情便渐渐淡化,随着时间久远流逝,心中的伤疤也就慢慢愈合了;随着年龄的增长,现在也越来越珍惜自己身边的亲人,会感到难舍难分,我也常常会在异地思念、牵挂着他们。上坟的时候,我在烧纸钱,父亲便在一旁祷告:“要保佑一大家人没病没痛平平安安,大人身体健康工作顺利 ,小孩开开心心学习进步。”我不太喜欢说,便只跪在一旁默默祈祷,心里想着以往的点点滴滴,又追忆着逝去的一幅幅美好画面。待蜡干香尽后,放上一圈火炮,伴着一缕缕袅袅上升的青烟,再磕几个头、鞠几个躬,悄悄抹掉渗出的眼泪,走时再说上一句:我走了,下次回来再看你们。

回到家中已是下午时分,母亲已经做好了饭菜,煮的鸳鸯火锅,高汤是用自家养的土鸡熬的,红汤里加辣椒、花椒、红油、八角等配料,味道鲜香而不油腻,汤汁红亮而不浓稠;另一半就是原汁原味的鸡汤,撒上一把葱花,色泽金黄而亮丽,气味清香而诱人。配菜是父亲从九顶山上采的芽儿葱、石格菜、老家搬的竹笋、地里摘的茼蒿、街上买的土豆,还有母亲早上刚磨出的豆腐。喊上了干爸干妈到家中一起吃饭,倒上几杯清酒,席间,先对各位长辈的关心一一表达了谢意,然后又慢慢谈起自己在那边的工作、生活等情况,听着长辈们的各种教诲,霎时间有“围炉聚炊欢呼出,百味消融小釜中”的意境,也许是这种温暖让我沉醉,也许是酒精开始起了作用,一阵困意袭来。饭后,我在沙发上小憩,迷糊之间母亲替我盖上了被子,渐渐也就安然地进入了香甜的梦乡。在家,可以敞开心扉的畅聊,可以倾叙心中的烦事,也可以静下心来重温往事。家,是烙在我心中深深的印记,无论天南海北,家始终是我最眷恋的地方。

复翌日,我陪父母一起逛街,茂县县城在州内而言算是比较开阔的,从头走到尾也得要一个多小时,浩荡的岷江河把县城一分为二,为了方便人们通行,便顺着河流修建了许多桥梁,隔个几百米便会有一座。顺着滨河路往下走,我们便到了一座索桥“凤仪桥”的桥头,这是前几年刚翻新的,隐约记得小时候走过一次,确切的说应该是爬过去的,那时候这桥仅用了几根粗大的铁链连着两头,桥面是用破破烂烂的木头铺着的,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洞,那时我可能也就三五岁,也是和父母一起来的,可能他们想给我练练胆,把我抱到桥中间后便让我自己过桥,胆小的我吓得趴在破木板上面一动也不敢动,看他们走得远了,便慌了神,也就壮起胆子慢慢在上面爬。社会的发展日新月异,哪能想到十多年后的今天,同样是这座桥上,同样是我们,这桥却整个变了样,用涂了红漆的杉木做的桥板,海碗粗的钢绳做的桥索,桥上面还挂满了五彩缤纷的小彩灯,走在上面只听见咯噔咯噔的响,站在桥上看着滚滚而来的江水,转过身又看着它一刻不停的流走,心中感慨着时间的流逝、万物的更迭。是啊!这城是越来越年轻富有朝气了,我也长大成人,可是以往印象中高大年轻的父母的两鬓却已微微沾上了些许白霜,我多希望自己是个一直长不大的孩子啊!

岷江河畔、江风习习,九顶山下、云蒸霞蔚,古镇之中、有凤来仪,茂州之美,不仅有十里长街华灯璀璨的外延感观,其更有着师法自然相得益彰的丰富内蕴,身处这里不禁让人发出“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的感叹。

在党的十八大以来,关于生态文明建设问题,各地各政府充分发挥职能职责,把生态文明建设放在突出地位,让社会大众都树立起了尊重自然、顺应自然、保护自然的生态文明理念。就如在这滨河路两旁的花丛草坪上,每隔上十来步就立着“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生态环境保护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山水林田湖草是生命共同体”等如是标语,岷江河两岸种满了各种花草树木,高耸如松柏,苍翠挺拔、欺霜傲雪;妖娆如垂柳,随风摇曳、柳条挂珠;热烈如樱花,落英缤纷、花团锦簇;就连长的最多小草的也是铺平叠翠、绿满人间。在茂县有一句流传很广的俗语,叫“茂县的风,松潘的葱”,说的无非就是这里的风大且多,但我看来,不管他吹的是刺骨的寒风,还是拂面的春风,或是解暑的凉风,又或是萧瑟的秋风,在我眼里,都觉得它是可爱的。走过索桥,我们又沿河而上,不一会儿便到了半岛公园,平整干净的林间小道四通八达,道路两旁的灌木也经过了精心的修剪,灌木后便是粗壮茂密的大树,树枝树叶把整条小路都盖住,黄昏的余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点铺满了整条小道,恍惚间一看乍似一副生动的水墨画。微风拂过,送来的是缕缕花香,仔细一嗅,其间夹杂着槐花、李花还有其他不知名的花味,让人仿佛置身在花海之中一般;出神之时突然被头顶上“呼呼呼”的声响惊醒,抬头一看原来是路灯上安装了一个个风扇,风一吹过便呼呼地转动了起来,好似路灯上面也开满了朵朵美丽的花。九顶雪,岷江水,一树树花开燕啼,长街十里歌繁华,唯伴椿萱方得悦!

一晃眼的功夫,假期便已结束,临行前的晚上父母忙里忙外的为我装东西,父亲在厨房里煮了一锅牛肉,让我明天带着赶路的时候吃,母亲也拿出纸箱子,一层松树叶一层鸡蛋的装,我说:“那里有牛肉,也有鸡蛋,我经常买来吃的,你们留着自己吃嘛”,但他们却依旧要我带上,说:“买来的哪里有家里的好,这是专门给你存的,带着吧”。天下做父母的都希望把最好的留给孩子,在他们眼里我们也始终都是长不大的,就连每次出行都得打上三五道电话然后千叮咛万嘱咐的他们才会放心。“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父母的恩情高于山,深似海,我们能做的也唯有多给他们以陪伴,少让他们操心劳神罢了。

记得有次下班时,同事问我要回家吃饭还是去食堂吃,我说回屋自己弄。在我心里认为,一个人住的地方不能称之为家,我会管叫它屋、房子、或者是我住的地方。有家的人是必须要回家的,不管每天也好或者每个月、每年也好,回家是一种必然也是一种期盼,无论走多远、在外过得多么舒适,心里都会牵挂它,家是即便远在天边也会想立刻回到的地方。正如萧伯纳所说:家是世界上唯一隐藏人类缺点与失败的地方,它同时也蕴藏着甜蜜的爱。对做父母的人而言,伴侣和孩子及自己父母在的地方,是家;对做成婚的人而言,伴侣和父母在的地方,是家;对做儿女的人而言,父母在的地方,是家。家,是一个屋檐、一盏灯、几件家具还有亲人,仅此而已。而家在的地方,便是我们的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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