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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杭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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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5/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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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山问茶

都说国人好饮,以茶为好,于是这茶便遍布大江南北,并有了源远流长的茶文化,有了许多茶的故事,而在我的家乡更有一张与“西湖龙井茶”齐名的金名片——“大佛龙井茶”。当你轻轻打开这张名片,茶的清香就漫漫溢出来。

翻开3000多年茶的史页,那些故事便开始流淌,渗透的浓郁的茶香,令人陶醉,但我以为还是不够经典。要说茶的经典,就说这“名茶第一镇”的烟山,只有去那里问过茶的人,才够资格“品茗论茶”,才能品出大佛龙井茶的真正内涵。

所谓“烟山”系今日回山(含双彩)之美称,相传回山(乃新昌最大的台地)因四围皆山而古称围山,历代相称衍化成“回山”两字。此地每当夏秋早晨,山谷中层云迭出,经朝阳照射,状如彩烟,故又俗称“烟山”。

步入烟山腹地,随处可见成片成片碧翠欲滴的茶园,把这块一百十多平方公里的台地点缀成了茶的“绿洲”,灵山秀水织就一幅泼墨浓重的的山水画卷,将尘世的喧哗与人心的浮躁都挡在了山的外面。

“寒灯新茗月同煎,浅瓯吹雪试新茶”。文征明的诗句有着些许夸张,虽霜雪未尽,但新芽初吐。早春的烟山人已经闲不住,但见这山、这水、这人,一路风光一路茶,满山的男女老少与自然高度地统一成一曲采茶舞曲;轰鸣的炒茶声响彻村庄,如一曲曲欢心快乐的歌谣,演奏着清香馥郁的茶的旋律!

此时此节,你随便到哪个村落,几乎家家户户都可以看到那些忙碌炒茶的茶农。他们穿着朴素,脸膛黝黑,在不时地比较着新茶的色光、形状等。你不看不打紧,一看包你眼睛发亮,只见那茶碧如翠,莹如玉,光滑通透。这那里是树叶制成的一芽,分明是一粒粒玑珠的碧玉,雕琢成玲珑精致的珍宝!

斟一杯新茶,热气氤氲。那一叶新芽漫漫舒展,宛如玉女临水,恬静,优美!

请不要急于品茶,且听那茶农讲解那精湛的茶经。从春、夏、秋茶谈起;从如何管理茶园,如何采茶,如何炒制,如何卖茶;从茶的色光到扁平度到如何闻香识味;从原先的手工炒制到机器的一代代更新…… 那艰辛的历程中闪烁着收获的喜悦,说上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听完这些,你才会明白烟山人为何会把这茶的世界演绎得如此淋漓尽致,把这平凡的一叶制作得如此经典绝妙!

这一流的茗茶,离不开烟山人的淳朴、勤劳。自从他们的祖先走进这片灵山秀水,吃苦耐劳的精神注定了今天茶的完美。想当年,由于这里处地偏僻,交通落后,烟山人一直过着贫淡清苦的日子。八十年代末,西湖龙井茶的兴起,牵动了烟山人的心,一夜之间,这平均海拔六百多米的山上升起一个美丽的梦。他们尝试着打造一条闪光的名茶之路,一天,两天,一年,两年,甚至十数年,终于,迎来了阳光。一流的功夫,一流的茗茶,成为了“大佛龙井”的主流,并走向全国各地,走向世界!而“烟山”便有了这名副其实的“名茶第一镇”。

这是因为烟山人把所有的爱和希望揉进这茶叶里,以茶叶的完美去追求更高、更远的希望!你可能一时不会明白这句话的内涵,只有当你深入他们之间,去解读他们的思想与生活,你才会彻底明白。那是因为烟山人有一种代代相传的“耕读传家”的烟山精神,沿袭成“父耕子读”的良好民风,如一潭清澈的水流在烟山大地静静地流淌!

他们用勤劳的双手,努力积累财富,然后,用它来培养下一代,有多少优秀的儿女,在父母含辛茹苦的培育下茁壮成才,并被送到山外,送到需要人才的地方,去打造山外更广阔的世界,为社会作出更多更大的贡献!

“春蚕到死丝方尽”,作为父母的自己却艰苦朴素,为子女们的美好明天兢兢业业,省吃俭用,不辞辛劳,用一生的忘我劳动来帮助子女实现最美好的愿望,多么伟大的精神啊!

平凡普通的烟山人总是脚踏实地,却做出令人吃惊的业绩,在诸多领域他们独占鳌头,如最先自主研发出炒制茶叶的机器;在中国茶市里独领风骚的茗茶贩销户,由此“中国茶市”有人以“烟山茶市”代称,等等……,太多,太多的骄傲!

新昌这个小小的山城小县,烟山人的美名如影随风,一提起烟山人,人家总是翘起拇指夸奖一番!

可是,在这些成就的后面有多少人知道这里面的辛酸啊!想当年,为了打造这张茶的经典名片,他们日采夜炒彻夜不眠,一双双手掌挂满了血泡。有多少人积劳成疾,有多少人为此断指,缺掌,失臂,甚至烫死在这茶灶里,多么沉重的代价啊,令人痛心!

这些淳朴的茶农,愿与时间较真,不惜慢慢老去,直至用生命去换取心中所爱与理想!就这样,他们以对生活的挚爱,把普普通通的人生编织出最美丽的光环。把这精致的一叶,默默地送到山外的世界。请说,还有比这更经典的茶经吗?

这世界出奇的静,人的思维如临立高山之巅,面对无限宽阔的空间,做一次深深的呼吸。

此刻,请品一口清茶,那甘冽的茶水直渗人的灵魂深处,多么温馨啊!清泉泡名茶,馨香醇厚,让人荡气回肠,久久难以平静;这第二口,让人品出了人生最深厚的蕴涵,那是烟山人的手掌里养着的一潭最宁静的净水所冲泡的茗茶,让人静心敛气,思绪万千,你能够品尝到比这更美的名茶吗?这第三口,平平淡淡里渗出最清、最香、最美的茶水!这才算得上人生的最高境界,这才是一流的茶的经典!

是啊,淳朴勤劳的烟山人,甘愿沉潜于寂寞与宁静之中,用对生活的专注,生命的热爱,凝练成茶的精华,以茶的另一种姿态展示出生命的无限魅力,如一泓永不枯竭的清泉,生生不息地传承着“耕读传家”的烟山精神。

金秋把山水点缀得多姿多彩,烟山大地处处洋溢着诗情画意,淡淡的烟雾发出若有若无的抒情乐章,凌空高架的上三高速依偎着烟山的山腰,这条新时代的“茶马古道”穿越一座座青山,将烟山这张充盈美梦与希望的美丽名片伸向山外更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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