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闺女

闺女刚出生时，看不出来长得像我，还是像她爸。棱角分明之后，明显地就越来越像她老爸了。为此我觉得很不公平，后来小家伙像我一样架上了近视眼镜，我这当妈的才算找回了一点自己的影子。

都说女儿是父亲的小棉袄，这话一点不假。她爸爸的工作一向比较忙，后来又调到了外地，所以孩子带的少。可以说女儿都是我在操心，付出的也最多。送孩子上学的人是我，带孩子看病的人是我，开家长会的人也是我。一切的一切，就像那句歌词中说的，是我是我还是我。

但是女儿天生就是和她爸亲。我和先生拌嘴，她总是站在她爸这一边，数落着我这当妈妈的不是；我在做家务，她权当没有看见，一看到她爸做家务，就像电打的一样，立马跑过来帮忙；有点好吃的先给爸爸尝，妈妈就像在空气中蒸发掉一样，一点存在感也没有。爸爸无论说什么干什么，那都是对的，她都认同。而她青春期的那点逆反心理却都放在了我的身上，让我苦不堪言。

甚至于某一天她放学回家，挂了一脸的忧伤。我好心上前问她，人家无限委屈地说：我真是活不起了，班里来了个新的语文老师，长得太像你了。还爱在课堂上动不动就提问我，郁闷的要死！想想吧，在班里我要天天见她，回到家还要天天面对你。过来过去都是这张脸，你说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呀？我扬起手作势打她，说：你妈我的命那才叫苦呢！这么多年辛辛苦苦养了你，却是个白眼狼！

其实女儿小的时候，对我说话那还是很顺很甜的，大了以后就学会调侃了。比如说她会常常煞有介事地讲：唉！妈妈，你长的这么丑，当初我爸爸也不知道哪根筋出了问题，把你看上，还把你娶回家！我就气得跳起脚来打她，她躲闪着，咯咯笑个不停。

记得有一年电视剧《甄嬛传》正热播，我每晚都等在电视机前准时观看，对宫廷里的你争我斗评价个不停。女儿又凑上来说:妈妈，就你这个智商，你要是在这后宫里，早就被别的女人斗得找不着了。不不，我说错了，就你这个模样，连进后宫的机会都没有……

我还爱看江苏台的《非诚勿扰》，每个周末都不落下，对里面的男嘉宾女嘉宾评头论足。有时候入戏了还会说：要是我在现场，就肯定选谁肯定不选谁，等等等等。女儿又说：妈妈，我敢说，就你这个模样，别说有机会选别人了，初选时编导就会把你刷掉的。我不服气，就反驳她：换了你爹还不一样！她笑脸一扬，小嘴巴一歪，答：要是我爸就不一样了，我爸这么帅气，进了《非诚勿扰》，全场的女嘉宾肯定都会为他爆灯的！听完这话，我气的当场直翻白眼。而她那老爸只在旁边嘻嘻地笑，一脸的得意，大概心里不停在说：好闺女，真孝顺！

拿女儿没办法，我只得愤愤然教训先生：看你的乖女儿是有多么地爱你！现在你心里是不是很受用？

每当这时，先生就会假意安慰我：女儿是你生的，她怎么会不爱你？只是她表达的方式不同罢了！

看着他这一脸自得的神情，我真的想一把推开我家二楼的窗户，纵身跳下去。

被女儿刺激得很了，我也会翻出当年我上中专时的照片，反复地看。说实话，照片里的那个少女，青春洋溢，唇红齿白。因为有些近视，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里还透着别样的朦胧和柔情，果真是二八青春一枝花呀！

再看看现在这张脸，这个身材，不得不感慨万分：岁月啊！它真的就是一把杀猪刀！

2022.1.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