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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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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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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被面

过去的被子,哪有什么现成的被套?一应的被面被里,拆洗一次,就得缝一次,且看那粗针长线上下左右穿梭,当真麻烦得不得了。

试想一下,就算再懒,这被子一个月至少也得拆洗一次吧!洗来洗去,这被面被里就会被洗得发白变薄,白的会失去原本鲜艳的色彩,至于薄么,当摸得像薄纸一张的的时候,已经开始有好些个破洞了。先是很小,夜里睡觉往往能挂住脚指头,三扯两扯,之后就变大,直至撕裂开来,不成样子,夜里盖不了身,白天上不得台面,只得拆下来了事。就这样,还不能浪费,再剪下没破的那些布头,就算巴掌大一块,也能作为缝缝补补的小材料。那些年我们的上衣短裤,若有破洞的,这样缝缝补补,还可以再将就一番。当然,看似完整一块,原本已经稀松,就算作为缝补材料,也不会持久的。

尽管这样,在我的记忆里,这样的被面还是能让我挂怀很久的。从小到大,我们一直盖着这样的被子,无论被里的面料如何粗糙,那块被面却总是颜色鲜艳,红的像火,绿的像翡翠,质地再差,盖在身上都有一种温暖如春的感觉。

我结婚时嫁到外地,母亲给我准备嫁妆,本来想缝制两床被子,但那东西块头太大,我没办法带回去,于是母亲就给我准备了两个绸缎被面。那时候经济条件已经好多了,可以买得起是真正的绸缎了。两个被面,一尺红的,一尺绿的,颜色一如往日鲜艳异常,摸在手里,光滑如丝,都是我喜欢的。看到这好看的被面,着实欢喜得很,恨不得当天晚上就要盖在身上,只怪婚期定的太久。

我这个人天生笨拙,一直都没有学会缝被子。当初在外地上学的时候,拆洗下来的被子,都是学姐们帮我缝好的。现如今婚期正近,不会缝被子,这可怎么好?正万般作难之时,忽听到一个说法,说被子作为新媳妇的嫁妆之一,是不能让准媳妇自己缝制的,得找亲戚朋友姑姑婶子之类年长有福的,由那样的人来缝制,寓意会更好,图的是个幸福长久、儿女双全。我家先生就找了他的两个远房姑姑过来帮忙,三下两下就齐活了。虽说是别人代劳,我还得在旁边认真地学,试想结了婚之后,还有什么理由再让别人帮忙呢?

这两副被面我用了很久,直至洗的被面发白,被里见洞。先生劝了我好多次,我才拆将下来,把它们叠齐整,放入柜中保存起来,好做个念想。

后来也换起了成品的被套,毕竟拆洗起来方便多了。但那些个成品被套,里外都是一个颜色,如我这般粗糙马虎之人,到晚上盖它时,总分不清上下里外。先生比我聪明,说开口处有拉链,只要把拉链的方位记好,就不容易出错。然晚上瞌睡劲上来,往往一把将被子扯将过来,哪里还有这些讲究,顾念什么拉链方位?

再后来,聪明的商家做出的成品被套,里外也分成了两个颜色,便于用者区分,这就好多了。但这些个被套,很少大红大绿,颜色大多清淡素雅。想那商家思虑的周全,怕客户挑了理,言说大红大绿太俗气,素雅不足,花哨有余。可是对于我这样的粗俗之人,倒是还会经常挂怀以前的那种被面。大红大绿,可能确实俗气,可话又说回来,俗到极致即是大雅,不知这个说话,可有一定的道理?说来说去,还是给打算给自己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吧!

此次搬家,寻那两床母亲送的老被面,左找右翻,遍寻不见,问先生,乃曰:破旧之物,早就扔了。

书上说气生百病!无奈,我只得喝令自己忍住,用手按了胸口,把这一腔怒火强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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