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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泽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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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181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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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若台连载


小序
周华健的《朋友》在流唱,即将要当兵的我就要踏上新的起点,可以说这是一种人生转折,一种新的开始。这对于人生而言不免也是财富的开始。然而刚刚离别的那笔财富此时却在闪耀着一种萌生的感觉,想必也该去“辞旧迎新”一番。因为那是我涉世之初跛鳖千里所记录的一段亲身历程,是我人生雏形基础的一道亮丽风景。故自有云:学识赛途落于始,致使卑微延不休,平生至此廿余载,帷挂志气立恒竿,伯乐不识千里马,焉有三顾茅庐为?凌云志势似波澜,只缘斗转不星移,拭目秋歌长恨悲,峰回路转近河西……
  第1章钟灵毓秀鹤举情 初涉世门入晨阳 
我生活在现代都市郊区的一个小镇上。小镇名曰:鹤举,历史较为悠久,故而方方面面都有淳朴外在的体现。这里虽谈不上闭塞,甚至曾经书写过“一鹤冲天”的辉煌,但是如今在这里却很难捕捉到都市化快速发展的气息。陈旧的街道,老式的房舍……还都淹没在灰尘肆意的空间。尽管偶有崭新发展的气象,并借以憧憬蓝图的宏伟,可是相对于城区一日千里的变化,似乎是“蜗牛前行”的微不足道。
我从小就扎根在这里,对这里的一切最熟悉不过了,也一直崇仰人杰地灵、钟灵毓秀的美妙。由此我一个十九岁本该朝气蓬勃、信心十足的青年,竟会完全的继承了小镇的遗风。并受其影响,一副清朗忧郁的神情外,便是我一身的清瘦。平日我很少向别人言谈,也不喜欢参与什么,时常独来独往。许多人都无法理会我孤僻的性格,但熟知我身世的人们就会对我怜爱有加。因为我同家父相依为命地生活了十几个春秋,经历了太多的风霜雨雪。去年我完成高中第一年的学业后,便在这梦幻泡影的破灭声中,匆匆地把学海生涯“涂”上了句号。或许这不曾圆满的事实过于仓促,无法称得上句号,充其量只能算个逗号或分好罢了。自此以后我便在萎靡不振中练就了出神入化的《卑怯功》,外表刻写着内心的一切:脸庞椭圆,平头正脸上镶嵌着一双带着青晕柿子的眼睛,让人瞧上去便有种涩巴巴不舒服的感觉。而且双眸上覆盖着蒙眬的疑惑,以及周围堆砌着凄迷的无奈,仿佛是一具秦陵兵马俑被赋予了灵魂,迫使细眉间空旷的原野被突起的眉峰戛然而止。
家父名叫甫昺臣,是一名普通的建筑职员。十几年前因长期奔波于建筑工地,积劳成疾、五劳七伤病休在家。由于病情不曾好转,家境渐渐陷入惨淡之中。于是重担便压在了母亲殳天华的身上。她做过清洁工,托儿所阿姨,织布厂杂工……做过的工作也许她自己都不清楚究竟会有多少种,甚至挤压时间兼职工作。由于劳累虚脱,母亲累倒了。这下父亲才意识到情况的不妙,常常独自在屋里长吁短叹,性格也开始古怪起来。那时我还小,却也体会到家的严峻形势,常躲在角落里哭泣。后来父亲做出与母亲离异的决定,我深知这完全是弥天大谎!母亲自然不同意,并极力劝慰着。父亲急了,情绪开始大幅波动,以至于大口大口地吐血。片刻间便晕了过去,母亲痛不欲生,泪如泉涌淹没了连理双行、相敬如宾的鹊桥彼岸。慌乱中,她忙送父亲去了医院。当父亲醒来,仍旧坚持着这个决定时,母亲害怕了,因为医生嘱告过,千万不可再让父亲受任何刺激,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无奈下,母亲忍痛割爱和父亲协议离婚了。由于父亲有病休金,所以我便判给了父亲。这一切都以汤沃雪般来的容易,却迟迟未有退去的意思。
十九岁了,我心里一直在默念着,自然清楚这究竟意味着什么。太多的希望、目标都等待我去求索答案。这将是人生另一篇章的开始,或可以说以前的生活是它的前奏序曲,真正的生活才刚刚开始。正月十五刚过,我郑重地写下:恩同情自平,感言在心底,海天广奥间,报得义无辞!随即我告别了父亲,离开了家,扬帆起航开始了对生存希望的寻求与探索的新篇章……
我来到市区,穿梭在高楼林立、繁华兴旺的街市,让我有种六神无主的茫然。不知自己这枚青色依依的嫩叶将飘向何处。后来依稀记得市区有关于招生招聘的报纸——《伯乐资讯》报,才欣喜起来。仿佛见到了那么一抹希望。于是花了一元钱买了一份。我站在路边的IC卡电话亭,搜寻着每一条自己认为用工有望的信息。每寻到一条便合上报纸,打开备好的电话本迅速地记下电话号码。其实我这样做,完全在于我戒备心过重,怕被别人瞧到后,遭到陌生人的鄙视和坏人的欺诈。反复的几次过后,积下了六条信息,随手把报纸折好,开始联系。当第三个电话等待接听之际,冷不防有人拍我的肩膀。仓促下,我挂断了电话与此同时扭头观看。原来身后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一个二十七八的男青年,身穿一套深蓝色的西装,白色的衬衣配上黑色的领带,皂白分明与黄土气息的脸透视出一份外乡人的平实与自信。我在外面,尤其比较陌生的地方。我的警惕性很高,也总将事情想象的糟糕一些,严重一点。然而却比别人缺少真正含义的敏锐和警惕。对于来人投射的微笑,我不感到友善,但也不觉得紧张。我不轻易开口问什么,两眼不错地直视着来人的二目。想从这里洞察到什么,可我的目光除仅有的一点疑虑结晶外,再没有什么其余的特征。所以对方在获悉到我的心理后,打破了对视的格局,笑着问:“兄弟,刚从家出来吧?是不是在找工作?”
我听了心里一动,这人可能一直在暗中观察自己,于是顾不上心理的黄色预警,油然而生的是烦感的主色调。
“你不用担心,我不会骗你的,我是一家物业公司的保安队经理。由于缺少员工,通过中介关系来此接人。偶尔见到你在报纸上按图索骥的样子,便料定你是第一次外出打工。暂不讲报纸信息的真伪单说那些巧立名目的费用,就足够让你抉择一阵了。我感觉你还不错,个头、年龄都符合我们的要求,所以建议你来我们保安队。工作不忙,包吃住,每天上岗8小时,月工资550元,你看行不行?”
说实在的,对方的来言真的让我很动心,甚至已轧过了预警的心理,对这送上门来的好事,岂能白白错过。不过我在欣喜中总是放心不下,可又找不出什么破绽,故此犹犹豫豫没有作答。
“这样吧,我留下电话,你如果考虑妥当再与我们联系。记住,外出打工不容易,千万别上当!”
我听了这话,心里有所触动,感觉这人不错。以后说不定还真的用得着人家呢。于是电话本上又多了个房歅安的名字。
我继续电话咨询,愿能找到希望的开始。后来确定下来有个叫晨阳印务公司招普工。第一个月按12元/天计算,第二个月起按件计算工资。我初来乍到不敢奢望于工资过高,但必须有一个前提保障,那就是包吃住。这样才能保障我顺利工作。这里正好符合我的意愿,所以我很快决定到此打工。
走进晨阳印务公司,便感觉一种古老的东西在涌动着进入我的视角。三层的办公楼早已在尘封的记忆中,变得老气横秋。虽是一幅铁青的模样,但与青铜器相比却是判若云泥了。伫立在平地上,其实更是一种废墟的蜕壳。整座楼除可以开启电灯外,便只剩下办公和住宿的份儿。并且由于原厂国有瑞林彩印的破产,而使得这个不大的空间里竟然有三家单位的入驻。单独的第三层是仅用于员工住宿的地方,集聚了三家公司的员工,所以这层尤为显得杂乱。我见过负责招工的办公室主任后,没谈几句话,便安置我到307宿舍。我通过走廊进入三楼,一眼直视尽头,便可以望见那遍及走廊如斑马身上的花纹一样多的水。反射着阳光所赋予的美丽,而这份美丽却在践踏声中变得低微起来。其实楼层里最令人炫目的莫过于此了。由此也反映出当时建楼做工的粗糙。这里另外一亮点,便是各宿舍门口都有序地堆放着那么一小堆垃圾,无一例外无一逊色。仿佛是这里生活必要的一项。我不知为什么长廊前后早已待命的长方形竹筐分明写着“请不要乱扔垃圾”的标语,里面却空空如也。难道只介意于“不”字被巧妙的涂抹掉了,就胡乱地将品质修养同垃圾一起弃之。这时从对面尽头阳台外刮进一阵冷风,竟把临近的几处垃圾摊扬开来。使我走近时,有种“举足轻重”的尴尬。
当我收拾好铺位后,突然感觉有些乏累,才记起已不知不觉的忙活了半天。我躺在床上,开始仔细打量这个集体宿舍带给我的印象。整个房间不小,共有5组床,10张铺位依次沿房间墙体而置。所以整个房间还算宽敞,每组床头都设有一张小方桌,只是上面都胡乱粘满了明星画报与床铺的墙体有“异曲同工”之妙。所以房间显得花里胡哨的,此外床头的护栏上,屋内连接的铁丝上,以及床头小桌都有衣服凌乱的身影。而且每张铺子下面都有几双鞋,零零散散地仍放着。几个脸盆红黄蓝绿错落有致,只是盆里用过的水,还那样静静地守候它们未完的节目。不过水面漂浮的代表以及浓郁的成分注定它们将是被弃的产物。我躺在床上总感觉房间空气不是很好,有股阴霉的味道。但始终找不到根源所在。我只好取出香皂放在铺位一侧的暖气板上,并打开窗户通风。窗户仿佛与世隔绝了一个世纪,落满了灰尘也无人问津。并且被岁月侵蚀的掉渣,在嘶哑的嚎叫声中开启。打开窗户的那一刻,如同引火烧身一般立即从外面钻进了许多不速之客,弥漫了我的周围……
这时我才想起办公室主任安排我明天上班,现在该买些日用品顺便吃点饭,借此离开这个呛人的空间。我虽然讨厌这里的环境,可是以我自身的条件也只能在这里坚持一段时间再作打算,何况这里可以基本满足所需呢。此时下午三点钟,时间尚早,自己便又打起心思来。不急于买东西,先逛一下再说,如有合适的工作也可以列入考虑嘛,甚至及时补救还来得及。
走在街市上,不知不觉中倒有了一份安然,安于暂时有了一个落脚的驿站,却似乎只介于飘零与有望之间,说不定幸运的指针会无故地瞬间倾向于灰暗的低谷。毕竟目前只限此处,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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