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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落辰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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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1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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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旧

伴随着耳边的喧嚣,我提着黑色皮箱,随着人潮,挤上了这一班回家的车。

车里早已满满当当,入眼尽是人头涌窜。我无声的感叹着这般“天朗气清,惠风和畅”的天气,使得我身上的汗水像是蝌蚪般,爬满了我的身前身后。脸上口罩仿佛与我的双颊粘连在一起,而身上的衣服早已与肉体密不可分。

“天这般炎热,人这般多,车里空调打在头上,又是这般冷与热的交替,觉着身体冷,却又热汗满身,估计啊,再有一会儿,我便晕的头疼了。”我心里默默念叨,这般情形我并不陌生,一般处在这种感受下,就代表着我大概率会晕车。

我尽量放空思绪,闭着眼睛,倚着扶杆。以此来对抗那渐渐加深的晕痛感。灵魂,就这般被我带到了遥远的地方,是那人经过了就再也无法返回的地方。

乡间的泥泞小路,每逢下雨,都会变的坑坑洼洼,即便铺上石子,也并不能起到良好的效果。若有车辆通过,则会留下一条条的深深的沟壑,这是车轮从被雨水环抱的泥土中留下的杰作。但是,乡里人并不会理会这般杰作,因为,沟壑越多,人与车就越难以经过,两轮的自行车,但凡你手上的力气小了,就会导致人仰马翻,弄得满身污浊。三轮与四轮的车到还好,但也免不了一番颠簸。人的话,则得小心翼翼的从两侧野草覆盖的地方,一步一步的从绝路中开辟一条捷径。否则的话,这般千沟万壑,不想让脚上占满泥浆,是必定过不去的。

被纵横交错的乡间小路所包围的,是一座座朴实的砖瓦房。除了砖瓦房以外,还有一些老古董――没人住的泥房子。什么是泥房子呢?便是墙体都是用黏土以及泥砖石块修葺成的房子。内里是悬木房梁,顶上多以茅草等铺盖为主。可惜的是,这般老房子在我这儿也快要“灭绝”了。乡里儿童,最喜欢干的一件事,便是去荒废无人居住的老房子里寻宝。你永远猜不到,这样的“古董”里面都藏着些什么,这些“古董”的院子里又种了些什么。这也正是这神秘,勾来了儿童的目光。爬树翻墙,一跃而下,嚯,院子里长满了茂竹与杂草,以及一些叫不上名字的姹紫嫣红的花儿。而这些,只能算是稀疏平常。有一回,八九岁的我和其余几个孩子,在一处“古董”里发现了一个真古董。一柄老旧的半自动毛瑟步枪,在疑似厨房的靠墙木板下发现的。这柄枪已经锈迹斑斑了,早已无法使用,用如今的话来说,98k确实成了烧火棍。至于这柄枪到底存在多久,当时的我们无法考证。离开的时候,又将其放回原处。如今有多次想再去看看的念头,也不知,那一柄古董还在不在那儿。

如漆如墨的沥青公路,两侧是茂密挺拔的杨树。夏天时从这树下经过,树荫带给你的只有微微凉意而无丝丝炎热。并且阻挡了干燥的风沙,呼吸间,满是清新的味道。更不用说路边的草丛,总能给我们带来不少惊喜。有爬在高草顶端的一种披着蓝色甲壳的小虫子,很是漂亮,那时总被它吸引,也会捉回去与其他孩子的进行比斗。也有长在路边的一种植物,看着平平无奇,但是采摘下来,剥掉它绿色的外衣,露出里面白嫩的纤肉,你会忍不住放入嘴中咀嚼,不一会儿,就会品出丝丝甜意。这也是放学后,孩童经常采摘的“零食”。可这二者的名字,我早已忘却,绞尽脑汁,也不能想起它准确的名字。如今,却也很难见到。沥青路两侧的杨树不复,杂草不复。只剩片片黄沙土随风起舞。每次从车窗望去,总感觉有些空旷与荒凉,即便两侧的农田依旧。看着看着,我的心中似乎也有些空荡荡的。

门前有一处鱼塘,里面的鱼是隔壁家具厂韩大爷爷养的。再往北,因为在房子后面,通常俗称为家后。那里有一片小树林,旁边也有一处荷塘,里面有一些荷花与荷叶,每逢夏季结莲蓬的时候,总会去那里摘一些莲子来吃,将莲子放入口中咀嚼,那个味道,在我看来,比糖还要好吃。也总是采摘荷叶来当做帽子,甚至多采一些做成雨衣,下雨天也并不胆怯。这塘里自然也有鱼,有一回在这儿玩的时候,还遇见过一只三十厘米长的金鱼出水翻腾,可惜的是,那处的水有些深,即便我们想捉,也无能为力。再往北,还有一处干涸的泥潭。这里有龙虾,个头不小,抓一次,七八只饱餐一顿不在话下。水很清澈,荷花也很美。只可惜,都看不到了。荷花荷叶没有了,只剩芦苇孤单形影的伫立着,水也不再那么清澈,偶尔还有一两只死鱼浮上来。心里忍不住叹息,真的可惜啊。

记忆中印象最深的,还是关于蛇。七八岁的时候,家门口曾出现过一条两三米长,有成年人小腿粗的蟒蛇。是在晚上,不过这条老蛇可能并没有什么精神,被我爸用铁锹铲到了门前那个鱼塘里面,我想,它估计也是从里面跑出来的。另外呢,我曾爬我家墙的时候,在房顶平台上看到了一条晒着太阳的大蛇,比那只小一些。也有一两米长,成人小臂大小粗。当然给我吓一跳,那时候家里没人,就我一个,我急忙爬下去,过了好几天才去看,那条蛇走了没有。还有两回,院子里爬进了两条小花斑蛇,这对于经历过“大风大浪”的我而言,已经见怪不怪了,我还开玩笑道“我家被蛇看上了”。现在想想,应该是临近鱼塘的原因。依旧可惜,如今连蛇也已经很少见了。至少,我没再见过那么大的蛇了。

回忆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不知不觉间,我就要下车了。车上已经没有多少人了,剩下的,估计也要坐到终点站。等待车门打开,我提着黑色皮箱下车。站在沥青路边,看着那新栽种还未成长起来的树苗。我那因没有晕车而升起的疑惑,也顿时消散一空了。

――写于大韩口村,2022年7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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