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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楼飘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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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0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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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里的人生连载

樱桃镇宛如一块无暇碧玉镶嵌在江南青山绿水的丛林之中,默默无闻数千年。虽然小镇很不起眼,然而樱桃镇如同其它江南城镇一样,与生俱来自带江南水乡特有的如诗如画的山水韵味。

镇上有一户苏氏人家,祖上从未出过轰轰烈烈的人物,世世代代都是以务农为生,安分守己。因为家徒四壁,屋主苏大民不曾上过学,大字不识,父亲早早离世,丢下一堆儿女,让只有十二岁的大儿子苏大民当家做主,挑栋梁。

不管生活路有多艰难。既然来了人间一趟就应该坚强地活下去。苏大民凭着一身的力气,跟黄牛比能干,跟威虎比勇猛,披星戴月上山下田勤勤恳恳的做稼穑,养活一家人。

因为身强力壮,勤劳能干,二十岁的苏大民被当地一户姓王的穷苦人家看中,就娶了王氏人家的女儿王晓琴为妻。简简单单办了酒席,然后生儿育女,养家糊口。这是樱桃镇自古以来年轻人一生的生活模板。很快,苏大民接连生了三个儿子,依次取名为苏好钱,苏好志,苏好奇。

对于将来儿子们能做什么或者该做什么,苏大民和王晓琴并没有太多想法。可能是实在穷了些,能把三个儿子拉扯大,然后讨上媳妇,简简单单办了酒席,为祖上延续香火,就算人生大事完成了。即使这么简单又自然的任务,然而对苏大民来说也是巨大的压力担子。毕竟三个儿子要准备三栋房子,哪怕是土墙青瓦木屋绳床总得花钱,讨媳妇多多少少也要钱,这对于一向来家庭经济拮据的苏大民而言,的确不是容易的事。

日子艰难,这是不争的事实。对于苏大民来说,他不懂为什么而活的大道理,只知道生活再艰难也得过下去,这是生活起码的勇气,于是任劳任怨,只能每天早出晚归,风雨无阻地上山下田干活。即使这样,一年到头也攒不了几个钱,就是想跟镇上土地所批一块地基为儿子盖房子做准备,那也是很遥远的梦。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三个儿子跟春笋似的,一天天长大。苏大民的储蓄罐里,依然挖不出几个钱来。

从年头到年尾,每天都是忙忙碌碌,苏大民无暇顾及儿子们将来成家立业的生活,甚至连生病也顾及不了。说来也怪,苏大民几乎不生病,也许是他实在没有钱,也没有空余的时间看病,就自己硬抗。反正,樱桃镇上的人们只知道,苏大民每天都是起早贪黑地在田地里干活,从来没有一天闲在家里。

对于农家人而言,只盼孩子快快长大能帮家里上山下田干活赚钱。要是苏好钱,苏好志,苏好奇,患病了,不仅得不到苏大民的同情,还会招来苏大民的一顿臭骂。因为生病既会耽误干活,又要花钱。这是穷人家难以承受的压力。每每这样,最后总得王晓琴去跟有经验的人家讨点中草药来煎给生病的儿子喝。至于药汤灵不灵,就看菩萨显灵了。其它的,王晓琴也无能为力。现实家庭生活条件就是这样,超出能力范围,也无可奈何,听天由命吧。

好在孩子们都能健康长大,渐渐地能开始为家里分担一些劳务。确实是家里太穷了,哪怕苏大民用尽力气拼命干活,获得的经济报酬能力仍然十分有限,储蓄罐里总是存不了几个钱。没钱读书,苏好钱只去学堂逛了两年就辍学在家帮忙苏大民干活。这样,一家人没天没夜地干活,也只够勉强供苏好志和苏好奇两兄弟读书。

若是不会读书也好,可是苏好志和苏好奇偏偏又很会读书,也不知道是谁点通的,兄弟俩经常受到学校嘉奖。若是不让苏好志和苏好奇上学读书,那也太可惜了,学校都看不下去。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借钱是开不了口的,也没有哪个亲戚是有钱人家,苏大民只得咬牙,省吃俭用地拼命干活供两个儿子继续拜师求学。只是规定,苏好志和苏好奇放学回家后,必须帮忙家里下田干活。这是苏家人的规矩,更是苏好钱严格监督执行的。

家里穷得连电视机都买不起,更别说电话机了。好不容易把房间里的泥巴地浇上水泥板,这已经是很大的生活条件的改善。

没有电视机,也没有书刊杂志,没有文化的生活让苏家人不仅物质经济穷得一贫如洗,同样精神世界也穷得一干二净。好在邻居杨家的屋主是一位“说书先生”,有事没事就是喜欢一天到晚把“三国”故事挂在嘴里。苏家兄弟仨也不知道老杨这么一个土农民却对于“三国演义”人物故事说得头头是道。

苏家兄弟开始只觉得故事听起来很有趣。长年累月下来后,却喜欢上“三国演义”里的故事了。

一日,老杨见苏家兄弟三个刚刚从葫芦园里搭葫芦架回来,浑身上下沾满泥,就迫不及待地不等自己换掉也从农田干活回来的泥浆衣服,站在门口跟兄弟三人说“三国演义”人物故事。

他说:“刘备不像曹操和孙权是名门贵族家庭,他家境贫寒,起初创业到处投靠,最后却能三分天下,还是很厉害的。要是诸葛亮或关羽,有一个投入曹操阵营,那么曹操早就可以统一大业了。”

王晓琴烧饭的香味,让苏家兄弟肚子咕咕叫喊,苏好钱跑进厨房,问他母亲道:“隔壁的杨大叔怎么对,‘三国演义’故事,那么熟悉,总是滔滔不绝的说三国道三国的?”

王晓琴一边烧菜,一边笑道:“杨大叔的父亲,以前是我们樱桃镇供销社的管理干部,人家有文化,不仅会讲‘三国演义’故事,还会说贾宝玉与林黛玉故事,武松打虎故事,孙猴子打妖精故事,白娘子偷仙草救许仙故事。只可惜老杨后来犯错了。所以,你们兄弟将来做什么事都可以,就是要永远记住‘清清白白做人,堂堂正正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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