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吱呀一声打开门,呼吸屋外的新鲜空气,微微仰头,迎接不知第几缕的阳光,有些干热的微风在面耳边呼呼,寄宿在林间的鸟儿叽叽喳喳,竹叶又开始沙沙作响,独属于自然的清晨令人愉悦。
竹林间“窸窣”、“窸窣”的小动静,我了然往里看去,谁家的鸡正用鸡爪子时不时的刨一下混着泥土和竹叶的地,还会低头左右偏头啄一下,其实我一直都不清楚这个动作是什么意思。也不纠结,伸个懒腰也压压腿,听到细微声音的“林间鸡”动作骤停,顿地一下朝我的方向伸一下脖子,这是观察我呢。我也执拗不转眼地看着它,房子不远处“汩汩”的溪流声越发清晰,忽地发觉这些可爱的声音像是大自然变着花样在自己面前“争宠”,心情越发愉悦起来。
回到屋内,一部手机,一个手机支架,手握拳头作拿东西的姿势。已经知道爸爸接下来的动作,我缓缓坐下,随手撑起下巴做个听众。果不其然,爸爸自信开嗓,我也望向窗外安静地听着,时不时鼓掌叫好。
没过多久,一首歌刚结束,听到里侧门外匆忙的脚步嗒嗒,未闻其人先闻其声,还带点子怒气:“大清早的就开始唱,早饭也不帮忙,你们两个偷懒呢!”我习惯性的判断出这是妈妈假怒,但确有责怪,这是在怪爸爸忽略健康不吃早饭就开始唱歌,我和爸爸心照不宣,笑应了句:“知道啦。”
吃过早饭,像往常一样,农民爸爸又一头“扎进”田里,我和妈妈打点辅助。临近中午,我和妈妈于树底下休息,我看着热烈的骄阳又一次结结实实地打在了爸爸弯着的背上,不是强壮的背感觉越发厚重起来,闷热的让爸爸挽起了防晒的袖子。我和妈妈劝爸爸休息一下再继续干,他应好后直起身,让我们以为听劝了,却只是抬手拂掉额发间的汗水,又这样持续工作到了中午的收工。
午饭后,农民爸爸转战赛区,继续拿“麦”作唱,沉浸地享受于其中。我本静静听着,却实在忍不住问了一直以来想问的,不礼貌地出声打断:“爸爸你累吗?”话出口后便后悔,人的精力有限,但对爸爸来说怎么会累呢,这是他的爱好吧,对待爱好,大多数人都是乐意且开心的,甚至是释放压力的方式。我意料爸爸会回答因为是爱好,所幸随口答了句“累的话可以休息会儿再接着。”
爸爸闻言顿了顿,被打断也没有生气,让我意外的是,用平时少有的正经语气回答起来,“怎么会不累,说不累是假的,但更多的是开心,因为爸爸是在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真正想成为的人。”爸爸突然的正经,后续也没有再解释,可能是我的那一句问题达了心底,后面唱的几首歌曲都在讲生活与自己。
大多数奋力生活的人像烈日下的天气,让万物持续光合作用地生长,总忘了也许时不时地有场甘霖会更好。所以他们总会丢了自己,时常会忘了真正的自己是什么样子的,又如何做自己,也少了年少时心底常问的“我想成为什么样的人,我在做自己吗”。他们也总会习惯性忽略亦或是从不关注一个农民、一个工人、一个职员……一个妈妈、一个爸爸,他们真正的自己、真正想成为的人是怎样的。
我的农民爸爸是了不起的奋力生活的人,但“农民爸爸”永远也不会只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