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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满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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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文学
20200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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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嘟传奇连载

 

第九章  呜嘟走出国门

呜嘟可知我心,我却知呜嘟意。一个三岁的孩童,因一场病而险失双眼,只留下左眼弱视。也许时间过去太久,习惯了一只眼安静地活着,忘了那场病,忘了那个夏天烈日下的稻声母亲的怀抱,忘了负罪,再不为那只失去的眼睛流泪了。1992年,四十年的时间过去了,是怎样的罪过让人不能忘了他的盲眼,本已愈合的伤口,如何可以再次揭开那道旧痕呢?这么多年了,眼盲给他带来的伤痛还少吗?许多年来,毕寅生勤于音乐,精修呜嘟,然而有一天,嘉鱼县残联主席万恒有找到他,原以为是要他为残疾人辅导节目,却不曾想是让他当残疾人演员,作为一个演员参加各种演出活动,无论如何也不愿向世人透露右眼装的是义眼,为什么啊,瞎了一只眼还有罪吗?他问苍天,回答说:“上帝为审判到世上来,叫不能看见的反而能看见”。是这样吗?接到通知后好几天不曾安神,辗转反侧,好怕再受伤害啊!然而,他毕竟是个半盲人啊。为了灵魂的救赎,将自己隐忍多年的半盲公诸于世,这是作为一个艺人最不愿提起的伤,毕竟是自己难言的缺陷,扎心啊!面对残联的邀请,也许自己更容易接受残疾人吧,终于伸出双臂用慈爱的心忠诚地拥抱了中国残疾人艺术团。

1993年经过县、市级选拔,进入了湖北省残疾人艺术团,艺术团里有肢残、聋哑、视残的演员,在湖北省军区招待所大礼堂集训了两个多月。毕寅生参加的是《编钟乐舞•八音合鸣》和“呜嘟”独奏的创作编排,辅导老师刘民则是湖北省歌舞团高级演奏员,面对的是一群全盲和半盲残疾人演员,刘民则老师精心创作改编节目以适合残疾人演出,负责《编钟乐舞》节目的辅导,特别是编钟、编磬系列乐器的搬运安装、调音、拆台、装车等,整个编排演出过程刘民则老师付出了艰辛的劳动。集训结束,湖北省残疾人艺术团将排练的节目录制成录像带送往北京,经过中国残疾人艺术团挑选,湖北邰丽华主演的《千手观音》和毕寅生独奏的《编钟乐舞》系列节目呜嘟曲《耕耘》,被中国残疾人艺术团选中,呜嘟独奏曲《耕耘》被评为第三届全国残疾人艺术汇演创作一等奖,通过努力毕寅生荣幸地加入了中国残疾人艺术团。通过参加残疾人艺术团创作排练演出活动,毕寅生感受到国家残联对残疾人文化艺术的关心,同时也感到作为一个残疾艺人所肩负的责任与使命。

联合国亚太经社会在北京通过三十三个成员国的共同提案宣布19932002年为亚太残疾人十年。1993年中国残疾人联合会主席邓朴方带领中国残疾人艺术团出访韩国、泰国,进行文化交流和捐助公益福利事业。毕寅生一位残疾人音乐使者,作为中国残疾人艺术团呜嘟演奏员,随中国残疾人艺术团出访韩国汉城、釜山,泰国曼谷、清迈等城市,参加多场慈善义演,用他远古飘逸的呜嘟之声发出人类恻隐恤怜之心,向世界展示了中国民间乐器呜嘟的悠远历史和音乐魅力,促进世界和平与繁荣生活的憧憬,表达了中国残疾人与全人类共享世界繁荣与进步的情怀。

毕寅生出访韩国还有一个小插曲:在汉参观完奥运体育场,大客车歇在街边,给每个人半小时购物。大家都分散了,在有些繁华的街面,挑选一些各自喜欢的工艺品。毕寅生走进一家店,是卖乐器工艺的,生意很火,他挤上前挑了一把芦笙,把刚好只有百元(韩币)的票子付上,人家给他包捆好,拿出走人。可是走在街上,迷糊了!他转了几个弯,找不到车在哪儿?这不像在国内,把普通话搬出来问问路,此刻他问谁?怎么问?又不会韩语,翻译又不在,乘车回宾馆,宾馆叫什么?又怎么表达?还有个问题,也没钱了啊!物品都在车上。他站在路上,顿时,那个感觉,像掉进海里!茫然无助。眼前虽是人来人往,却不能沟通,这个感觉还真特别,他只好原地等着,不走开,希望我们的人能找到他。同时又想,天黑前,还没办法的话,就在墙上画一面国旗,给人们打手式比划,叫当地的人把他送到中国大使馆。就在他惶惶不安时,团里负责人大汗淋漓地跑向他说:“可把你找到了,急死我了”,听人说,不见了人,负责人是难过关的!也有听说,某地某事,故意有人脱离的。他可是真急,掉在异域吃西餐?吃不来啊!家乡的武汉热干面多好!吃完再来一杯热茶。还有我的家,虽是陋室,能档风寒。回国后,那把芦笙一直挂在陋室墙上,看到它就想起韩国汉城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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