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
阳泉阿呆的头像

阳泉阿呆

网站用户

散文
202108/29
分享

今日雪@童年雪

71572842a26d4a11adef2c9b892522f3.jpg下雪了,十年难遇的一场好雪!

那细小的雪花斜斜地飞舞着,在天地之间挂上了一层斜纹的白色纱帘。纱帘的那边,珍藏着童年的冬天!

童年的冬天真冷啊!

大地睡着了。落光叶子的树杈在寒风中唱着一首首抑扬顿挫的睡眠曲,安抚着美梦中的大地,顺便也安抚着因为恋家而不愿南飞的鸦鹊,安抚着攒足了粮食,守在家里准备过年的各种小兽。那声音伴着它们甜美鼾声的节奏,随时改变自己的频率,走进它们的梦乡,窥视它们的梦境,参与到了它们睡梦中那个神奇迷离的世界。

天空是大地的妈妈。纷纷扬扬的一场大雪,算是天空妈妈给大地盖上的一层棉被,是天空妈妈给大地上所有生灵最及时、最慷慨的馈赠。

那白得像棉花、白得像面粉的雪花是有灵性的。

那磊磊落落撒下来的,是雪中的俊少年。

“俊少年”们带着几分不羁,几分顽皮,几分恶作剧,趁着风的势,钻进短发男人的发梢,贴近人们的头皮,几粒雪凝结在一起,在发根化成一颗颗亮晶晶的水滴。

“俊少年”们成群结队地落在人的眉毛上,眼睫毛上,脸颊上,跟叠罗汉似的累积,又不肯轻易地融化。他们在人们的眼睫毛上、眉毛上和胡子上挠着痒痒。人们随手一摸,他们立刻化成水点,粘在人的手上,然后被摔在雪地里,顷刻间销声匿迹。

“俊少年”们的筋骨硬生生地打在人的脸上,生疼生疼的。倏尔钻进人的耳朵、脖颈。他们在跟人开着恶作剧的玩笑。

这样的雪就像十六七岁、十八九岁的叛逆期男孩,让你恨得压根痒痒,看得心生爱怜,却又无可奈何。

那飘飘洒洒、扯天扯地落下来的,是雪中的美少女。

一大团一大团的,是微缩的琼花,更是在空中跳着飞天的少女。身上是飘动的纱裙,肩上是飞舞的白练,头上扎着白绸,手中摇着白扇,不紧不慢地舞着、飘着,她们互相挽着臂,牵着手,搂着腰,踩着风的节奏,翩然而至,仿佛还有簌簌落地的声音。

她们在人们的眼前舞动纱裙,在人们的耳边摇动扇子,用白练轻抚人们的鼻尖,然后回眸一笑,向地上聚集!

你伸开双手,把弯弯的手掌合成一口锅,想接住一团团的雪花,她们像捉迷藏似的,纷纷向“锅”外飞去,来不及飞走的就在你的“锅”里滚来滚去,好像在展示她绝美的身姿。那白色的六瓣型身体很快变成透明,然后倏然隐身,变成一个似有似无的小水晶。

她们的身体倒挂在树枝上,呼朋引伴地,很快变出了无数蓬松松、毛茸茸的膨化条,装点着灰蒙蒙的天空!

厚厚的积雪为万物营造了一个个冬天里最美的童话,也孕育着一个个来年丰收吉祥的美梦……

b50479da3e5b41beb48dfb9d4c1638cb.jpg但是,当那些美梦一个个变成现实的时候,突然发现,那个童话世界不在了。

是瑞雪久违了我们的世界,还是童年抛弃了我们的身影?是年轮碾压了我们的纯真,还是秋霜熄灭了我们的热情?

突然发现,今天的雪花似乎没有了以往的灵动,“俊少年”和“美少女”的界线不再分明,空中飘下来的雪没有了筋骨没有了纱裙,没有了调皮没有了天真。那些雪花,就像马力强劲的脱粒机剥落下来的玉米粒,就像流水线生产出来的玻璃瓶,就像一个模具拓印出的维纳斯,就像打印机打印出来的毛笔字,似,又不是;是,又无神。

这是为什么呢?

“君住长江头,我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同饮一江水”!

“我”和“君”饮的是一江水吗?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江还是那条江,月还是那轮月?江已不是那条江,月也不是那轮月!

追溯过去,是因为时间屏蔽了一切的杂色,只留下了岁月的静好;脚下坎坷,是因为每落一次脚,都必须脚踏实地,目标明确。

今天从昨天一步步走来,今天还要向明天一步步走去。每走一步,都会留下脚印,直的,弯的,正的,斜的,虚的,实的……而最终,这些脚印都会漫灭成一个剪头,一个方向——一个从小到大,由生而灭的轨迹。有的人会留下一个似是而非的剪影,更多的人则化风化尘,寂然无声,了然无痕。历史没有回头路,美好的过去只是被岁月选择过镜头的电影,渺茫的未来只是不着边际的梦境,人只活在当下,只拥有现在,只拥有脚下坎坷的道路,只拥有现实诸多的不如意、不顺利,以及偶尔短暂的得意。每次的得意,都不过是诸多艰难跋涉之后的一个小高潮。人可以有高潮,但不会时时都高潮。

踏踏实实,本本分分地走好脚下的路,踏地有痕,落子无悔!

我也说几句0条评论
请先登录才能发表评论! [登录] [我要成为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