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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国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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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1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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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家的红辣椒

乡村一座座农家小院里,一面面泥草房房檐下,总是挂着一串串红红的辣椒。天气晴朗的日子里,灿烂的阳光撒进农家小院,灰色的房檐,金黄的玉米,鲜红的辣椒,构成一副迷人的乡村风景图。

从乡村走出的人,不管走到哪里,总忘不了老家的味道,母亲做的酱豆,腌制的芥菜丝儿,辣椒酱,里面总少不了红红的辣椒,卷着刚烙好的冒着热气的薄饼,吃一口,浑身发热,五体通透。

辣椒为茄科辣椒属,大多为一年生草本植物,果实通常呈圆锥形或长圆形,未成熟时呈绿色,成熟后变成鲜红色、绿色或紫色,以红色最为常见,辣椒的果实因果皮含有辣椒素而有辣味,能增进食欲,是日常生活中最常见的蔬菜或调味品之一。

老乡们说:“弄啥都不容易,种辣椒也一样。”辣椒吃着味美种着难,从春寒料峭的早春开始,到滴水成冰的寒冬,老家人围着辣椒几乎要忙碌整整一年,不知道洒下了多少汗水、泪水。

农历正月,寒风料峭,冬天的寒意尚未退去,田野里已经人影晃动,老乡们已经开始辣椒育苗了。育苗时,需要整理苗床,在苗床里撒进牛羊粪、和少量化肥,把土翻起来弄得平平整整的。因为辣椒种籽太小,要把它和碎土按一定比例拌均匀,撒进苗床播种,再覆土,浇水,搭棚,用透明塑料布蒙严,增加苗床里的温度。

接着要看天气给苗床透气放风,要及时除草,补充水分等等。苗床就像刚产下的婴儿,需要不停地呵护,不能有一点闪失。

老家的辣椒绝大部分都是与小麦间作的。年前种麦的时候,已经按照两耧(六行)小麦间隔一行辣椒的距离留出了空地。

立夏前后,小麦差不多出齐穗了,尖细的麦芒上挂上一层白白的麦花。辣椒苗在苗床里也长到半尺高了,运气好的话,这时候会下一场不大不小的雨,趁着地里的墒好,该往大田里移栽辣椒苗了。

栽种辣椒苗是在齐腰高的麦棵里进行的,人们先用带钩尖的利锄把预留的空地拉出一道沟来,然后就蹲下去一叠三折,按照一定苗距一株一株栽种辣椒苗。麦田里密不透风,人蹲着,双手不停放苗、扒土、封土,麦芒扎在脸上火辣辣的痛,汗水把贴身的衣服浸透一遍又一遍,一天下来累得人都变了样。

辣椒苗栽完后,紧跟着就要浇一次透墒水。要不然那些又细又嫩的辣椒苗就适应不了新的环境,就会逐渐萎缩,枯死。

麦收后,没有了麦子的争水争肥,拥拥挤挤,那些辣椒苗仿佛钻出囚笼的鸟儿一般,精精神神,一天一个样,很快就把麦收后的田野涂抹成一片葱茏。

给辣椒施肥浇水就像给孩子喂食喝水一样,少了怕饿着,多了怕撑着。多了作物吸收不了,浪费肥料,还会出现“高脚苗”、“烧苗”现象,使土壤盐分浓度过高,妨碍根系生长;土壤旱了或雨水多了,辣椒就会萎蔫、落叶、落花、落果。除了这些,还要治虫,治病,掐头,不管阳光多么毒辣,田野赛似蒸笼,辣椒地里总是晃动着人们忙碌的身影。

辣椒苗一天天长高,长壮,绿油油的枝条上渐渐长出了一丛丛稚嫩的蓓蕾,开出了一团团米粒样的小花。花儿落后,小辣椒果长出来了,刚开始只有米粒大,随后一指长,两指长,三指长……

辣椒果的颜色开始变化,由嫩绿变成深绿,由深绿变成浅红,由浅红变成深红,晶莹而透亮,像玛瑙,像晶石,衬着深绿色的叶子,在秋风里轻轻摆动,整个田野仿佛阿里巴巴刚打开的宝库,闪烁着一层迷人的光芒。

寒露前后,辣椒的叶子和果实已经渐渐耗干津液,该收获了。

人们拱起腰,抡起锋利的䦆头,一棵,一棵,用力把整株的辣椒棵砍掉,放成一排一排的在田野里晾晒。炎炎烈日再加上猎猎秋风,辣椒和叶子很快就被晒干了,被人们一车一车拉回家里,垛成高高的辣椒垛。

等到一排排大雁鸣叫着从村庄头顶向南飞过,麦子种完了,地里的一应农活都忙完了,时令已经进入冬天。本该是冬闲农人歇脚的季节,现在因为要摘辣椒,变成冬忙了。

村里的男女老少说着笑着围在一起,坐在小马扎上采摘辣椒,空院里,房顶上,道路上,到处都晒满了红彤彤的辣椒,放眼望去,就像一块块喜庆的红毯铺满了大地……

摘辣椒虽然不是重体力活儿,但要保证辣椒的完整性,使辣椒品相好卖得上价。一连好多天采摘,手被辣椒辣得直痛,如果碰到脸或身体其他地方,也会痛得很厉害。一想到丰收的喜悦,那些艰辛也就算不得什么了。

辣椒采摘完了,晒干了,收购的客商也来了。偏僻的小村里一下子涌来很多位很“洋气”的外地人,让乡亲们很有点不适应。这些客商中有男有女,精致的名片上都印着“某某食品厂”、“某某鲜香和辣椒酱厂”等字样,就连大名鼎鼎的“海底捞”“老干妈”都有很好的合作呢。

远在外地大城市里的儿女们每每打回电话,乡里的老爸老妈们总不忘交待说:“海底捞又来咱村买辣椒了,你们啥时候去海底捞吃饭,你不要忘了,他们饭菜的美味里,有咱老家的小辣椒垫底呢,多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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