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从开
网站用户
1
室内大客厅。妈妈三十岁，漂亮，高瘦，穿着一身短衣衫，袖口高挽在拖地。湿拖帕在地板砖上来回擦过，地板水珠反光。儿子拿一根剥去半截皮香蕉吃着走来。“啪”地一声响儿子摔倒地上，香蕉在地上滑出很远。
妈妈，啊……宝贝儿啊。惊叫，扔了拖帕，跑过去。妈妈脚下一阵滑溜，身姿东倒西歪，最终栽倒在沙发里
儿子从地上弓腰爬起。儿子尝试着站了起来。儿子脚下滑溜东倒西歪摇摇欲坠。儿子又被摔，倒坐在地上。儿子双手支地又欲站起。
妈妈，宝贝儿啊，快坐下，快坐下。不…最好是躺着不动，等妈妈来救你。
儿子还在尝试着站起。
妈妈大吼，宝贝儿，不要乱动，听见没有？
2
儿童房蓝白色调，墙上挂着可爱的卡通画，墙上有手绘卡通动植物，地上全是玩具。妈妈抱着儿子走进屋内。
妈妈放下儿子，吻了一下儿子额头，宝贝儿在这里玩，妈妈继续去拖地。
3
妈妈在客厅拖地，湿拖帕前后左右移动。
妈妈哼唱歌曲，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
儿子手舞一辆电动玩具车，从儿童房里跑出来冲进客厅。儿子边跑边喊，妈妈。妈妈。它开不动了。“吱吜”一声响，儿子胸部着地向前滑去一米多远，电动玩具车摔散了架。
妈妈大声惊呼，宝贝儿啊，我的宝贝儿啊！
儿子弓腰爬动。
妈妈大喊，宝贝儿，不准乱动，妈妈来救你。
儿子犹豫片刻，手脚又开始爬动起来。
妈妈大吼，宝贝儿，不准动，让妈妈看看摔伤没有。
儿子不敢乱弹了。
妈妈跪坐地上，用手翻看儿子左右脸庞。
妈妈，谢天谢地，小帅哥的脸没破，还能找个美女儿媳妇。
儿子又欲爬起来。妈妈用手阻止。
妈妈，宝贝儿，躺着不要乱动。
儿子偏头黑黑眼珠仰视妈妈。
妈妈，宝贝儿，身上哪里疼痛？
儿子摇头。
妈妈，不痛？
儿子摇头否定，笑了笑。
妈妈惊呼，我的天呐，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摔得这么重，你不哭不闹不疼痛，多半脑子摔坏了。
儿子挣扎欲起。
妈妈用悲伤语气，宝贝儿，你哭嘛，像其它孩子那样打滚耍泼。
儿子摇摇头。
妈妈抱起儿子哀求地说：宝贝儿，你哭嘛，妈妈求求你了。
儿子躺在妈妈怀里，手轻轻抚摸妈妈脸庞，妈妈，我为什么要哭？
妈妈，人摔痛了，该哭、便哭。
儿子，妈妈，我不想哭。
妈妈，宝贝儿，爱哭的孩子有糖吃。
儿子，妈妈，我不想吃糖。我想站起来，去玩电动车。
妈妈，不行，你今天必须哭，你哭了证明脑子没摔坏。
儿子，妈妈，我为什么要哭着证明自己？
妈妈，宝贝儿，人受委曲哭了，才有别人保护你安慰你。
儿子，妈妈，我在山上摔倒脚出血了，爸爸不是这么说的。
妈妈，他…他怎么说的。
儿子，妈妈，爸爸教我唱歌。
妈妈，他教你唱什么歌？
儿子童声童气唱，…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问，为什么？
妈妈，没骨气的疯子，在单位受领导打压受同事排挤，也一笑了之。
儿子，妈妈，你想让爸爸和别人吵嘴打架？
妈妈瞠目结舌。
4
回忆。
住宅小区门口。爸爸脖子挂着望远镜拉着儿子走出大门，二名保安对父子二人微笑。
儿子对保安，叔叔，你们好。
二名保安晃手，小朋友好。
儿子回头对保安，叔叔，拜拜。
二名保安晃手，小朋友，拜拜。
门口不时有车辆进出。父子二人朝前走去背影。
爸爸指着远处一个山头说，儿子，想不想爬上去看风景？
儿子向往地，想。爸爸带我去好不好？
爸爸，儿子，爸爸可以带你去，路、你得自己走。
儿子面露难色，爸爸，我…走不动。
爸爸，儿子，记得上次爸爸和你在山顶唱的歌吗？
儿子，爸爸，我记得。
爸爸拿起望远镜晃了晃，儿子，你唱着歌走到山顶看风景，多美啊。
儿子豪气地，走就走。
5
阳光明媚，雀鸟飞来飞去，儿子拉爸爸手走在山道，地上坎坷，两旁荆棘丛，远处大树林。
儿子稚嫩童音，我站在烈烈风中…恨不能荡尽绵绵心痛…望苍天…四方云动…
突然，儿子脚被野草跘脚，跌进草丛里。
爸爸面无表情，儿子，你先看看手脚受伤没有？
儿子伸双手翻来覆去看，接着看脚，右小腿有一条血线。
儿子指着伤处，爸爸，这里痛。
爸爸走去捏住脚踝摇了摇，其它地方痛不痛？
儿子，不痛。这里有点痛（指伤处）。
爸爸放手，破点嫩皮，小事一桩，还去不去山顶？
儿子望着山顶，爸爸，我想去。
爸爸向前走去几步距离，想去和回家，都得自己爬起来走。
儿子脸呈痛苦，爸爸，痛。
爸爸笑道，人从哪里跌倒，就要从哪儿爬起来。
儿子揉脚，爸爸，我……
爸爸厉声地，男儿汉大丈夫，没伤筋断骨，站起来走！
儿子挣扎几下放弃了，伸手说，爸爸，拉我。
爸爸走过去一把将儿子抱起骑坐肩上，取望远镜看左边。
儿子左手抱爸爸额头，右手持望远镜看远方，兴奋地。哇！爸爸，野鸡、野鸡，尾巴好长，身上有花花！
爸爸侧身，指右边，儿子，再看看这边。
儿子大喊，爸爸，我看见了，我看见了，好好看哟。
爸爸笑了，儿子，你看见什么了？
儿子兴奋地，一只小兔兔，好白，好白的小兔兔。
爸爸，儿子，你知不知道，在山顶上会看得更多，更远。
儿子一纵身，走咧，我们去山顶。
爸爸双手捧腰，把儿子放在地上，接着用力一推，儿子又倒进刚才的草丛里。 爸爸向前急走，人十步转身招手，儿子，走，我们去山顶看风景。
儿于疑惑，爸爸，你……
爸爸，儿子，人跌倒有人扶你起来，算不得什么。
儿子，爸爸，我要怎么样？
爸爸，儿子，你要忍痛爬起来去山顶看风景。
儿子，爸爸，我…脚痛。
爸爸，儿子，摔倒并不可怕，你不敢站起来才可怕。
儿子，爸爸，我想唱歌。
爸爸，儿子，爸爸教你唱。…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问，为什么？……
父子俩站在山坡顶上，一只雄鹰在蓝天里翱翔。
爸爸仰头指点，儿子快看，天上雄鹰翱翔。
儿子仰头看了一会儿雄鹰，双手作翅膀状上下搧动，在地上跑动起来。
爸爸，你要飞，像雄鹰一般飞。
儿子大吼，我要飞，我要飞，我要和雄鹰一同去飞。
6
室内大客厅。妈妈大声吼叫，疯子，疯子，老疯子这么去教小疯子！
儿子自豪地说，妈妈，我觉得爸爸很伟大。
妈妈，他伟大……你摔断脚跛了怎么办？
儿子一骨碌翻爬起身，妈妈，我跛了吧？
妈妈，宝贝儿，你怎么自己爬起来了咧。
儿子，我想起爸爸讲的成语故事，身上不痛了。
妈妈，宝贝儿，他…他讲的什么破故事？
儿子：扶不起的阿斗。
妈妈一脸怒容，你爸真弱智，不讲童话讲成语？
儿子，妈妈，阿斗懦弱无能，连皇帝也当不成了。
妈妈，宝贝儿，阿斗当不当皇帝都是他的命。
儿子昂首握拳，我不作懦夫，我要天下人都臣服我。
妈妈，宝贝儿，妈妈开始臣服你了。
儿子挥舞拳头哈哈大笑，如果刘备把皇位传我，我一定会灭了曹操和孙权。
妈妈捂嘴笑说，宝贝儿人小心大。
儿子童声童气唱，我站在烈烈风中，恨不能荡尽绵绵心痛，望苍天，四方云动，剑在手，问天下谁是英雄……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