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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理想的能量
万木春在人生道路上越走越平坦，干事业如鱼得水。一天，报社有个紧急的采访任务，是到偏远的山区采访一个事业有成的大学生村干部，这是省里专门安排的宣传任务，报社决定派经验丰富的万木春去采访。万木春得知是采访老同学穆浮生，当时差点激动得跳了起来。在她的心中，穆浮生是个有理想有能力，地地道道老实巴交的人。要说，人的一生还是老实本分为好。
几天过后，万木春来到穆浮生的村里。看到万木春后，他也琢磨不透她的心思，他还认为她是为爱情而来的，多年爱的梦想要开花结果了，他心里激动不已，不由得脸上堆满微笑，心里喜滋滋的。
“浮生，我这次是受报社委托，专门是来采访你的先进事迹。”正当穆浮生为爱情吹响号角时，万木春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
此时，万木春给穆浮生泼了一盆冷水，从头顶一下子凉到脚后跟，他暗恋多年的梦想再一次被击碎了。穆浮生站在那里茫然失措了，好大一会儿没有缓过神来，两个人的手还紧紧握在一起。
“浮生，想什么呢？”有一瞬间听不到回答，万木春望着穆浮生迟钝的表情，呆呆地站在那里，一脸的通红，不过看得出来，他把万木春爱到心里了。
要说，在事物通常发展的进程中，这事如此出乎意外。按理说，万木春理应嫁给穆浮生，因为穆浮生一直心里装着她，怎不令他失望和痛心呢？穆浮生怎么也想不到是这样的结局。
一刹那，穆浮生身体感到像触电一样哆嗦了一下，立马把手缩了回来，冲着她笑着说：“不好意思，没想到你真的来了，让我激动不已，一时失去了知觉。”
“我们多年的好朋友，这有啥激动的？”万木春不解地问道。
“向往你，崇拜你呗！”
“我有什么值得你夸赞的！”
“你出类拔萃，举止优雅，礼貌周到，温柔可爱，丝毫不摆架子。”
“我怎么没有感觉呢？”万木春冲着他笑着说，“让你这么一说，我还挺高贵的！”
“你的确很高贵，”穆浮生答道，“这些都表现在行动上，你确实令人神往，高不可攀。”
“你别夸我了，你才是伟大的人物呢！”万木春瞬间秒杀了穆浮生所有的想法。但是，谁知道，万木春闭着眼睛，就能破解他的爱情棋局，这下他懵了。
然而，事情并没有像万木春想得那么简单，穆浮生极力辩解：“冥冥之中乃有天意！这就是上帝的安排！”
这下，万木春心里清醒却装着糊涂了，不敢在逞强好胜，朝穆浮生挤了个眼，表明已经心领神会，不由得两人哈哈大笑起来。
这时，就听到有人热烈地鼓起掌。
学历是铜牌，能力是银牌，人脉是金牌，思维是王牌。万木春看得出，穆浮生谈到他事业的时候，满脸激动的表情难以形容，总是滔滔不绝地说个不停。她在静静地听他描述他的成果，虽然他谈得比较轻松，但他在背后付出了许多心血和汗水。万木春万万没有想到，这个穷乡僻壤山沟里出生的小子，还真得有两把刷子，让她不得不刮目相看：“以前的穆浮生在她的心目中是一个木讷之人，实际上表面木讷内心机灵着呢！只怪当初自己有眼无珠硬是相不中他。穆浮生多次向她表白时，她内心放不过自己，也确实无法原谅自己。她知道穆浮生很喜欢
自己，他再三强调她一天不结婚，他就一天不找对象……她和吕歨同居过，穆浮生说他不在乎，但是她越不过这个坎……他们都是同学，要是他们结了婚，他在同学面前再也没有脸面了。如果当初自己没有和吕歨同居那该多好呀！唉!情感的冲动或多或少给她带来诸多不利，以至于无法弥补。”
对于穆浮生来说，虽然成功一直在向他招手，但成功也并非是人们想想的那么容易。
“浮生，我给你开车，要让万记者好好欣赏一下这里的美景。”
“穆浮生是我们村里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开天辟地的第一人。”
“没有半点心血来潮，他的精神裹着干劲，是青年人学习的榜样！”不知什么原因，一位老人好像心里有什么东西在堵住，突然唉声叹气起来，“不过，现在的年轻人真该从思想上认识到这一点了！”
“这孩子有爱心，一切传统美德都在他身上闪闪发光！什么都可以丢掉，人的良心不能丢！”一位长辈眼里流露出坚决果断的神情，看了看周围的所有人，立刻又把目光转移到穆浮生身上。
万木春心想，那个妇女可真行，感觉把他吹得天花乱坠！有几次她差一点笑出声来。为了证明这一点，那个妇女把狗娃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她才感到非常可靠。此刻万木春突发奇想，觉得这些老人是在和上帝说话，他们和上帝一起剖析着他的品德。
“无论做啥事敢担当！”
“他有眼光，我们跟着他干定了！”
“从现在的情况看，”一位村民说，“不出三五年的工夫，到那时候你再来，我们这里肯定会面貌一新。”
“我们就等到这一天，多么令人向往！”
“一点不假，”那村民的脸上能射出五颜六色，把周围的景致一一指给万木春看，“你瞧瞧这些漂亮的房子，多么宏伟壮观，说不定比你们大城市还美呢！”
“应该是这样的结果！”穆浮生终于插上一句话。
万木春听了这话，感到非常的震惊，完全沉浸在美好的想象之中。突然，万木春的心情受到了内在的因素和情绪的影响，心里又在想些乱七八糟的事，似乎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打扰地让她无法想其他的事了。“好缘分就是不分离，真感情就是在一起；有多少人半路就离去，有多少人中途就转移；有几颗心能专心专意，有几份情会不离不弃；历经风雨才能看透人心真假，患难与共才能领悟感情冷暖；用眼看人会走眼，用心感受才是真；树叶不是一天黄的，人心不是一天凉的；一直对你好的，你总是视而不见；时常和你聊的，你总是充耳不闻；谁都不傻，总是敷衍都会渐行渐远。”
沉默了三十来秒钟，大家似乎都惊呆了，万木春怎么了？她怎么突然不吱声了。
“万木春，你怎么不记了，怎么不听大家讲了？”看着万木春一脸的沉思，面红耳赤，穆浮生不好意思叫了一声。
“哦。”万木春这才恍然大悟，被穆浮生看得满脸通红，不好意思地应了一声。
“这次你来了多住几天，咱两个好好的叙叙旧。”
当听到穆浮生说叙叙旧事，万木春心里特别高兴，急急忙忙地回答：“好呀，听你的。”
大家看着两个人亲热的劲儿，心知肚明地知道了一些事情，一个个纷纷离开了。
“老同学，真是好久不见了，可别跟我打官腔哟！”穆浮生刚一走近，万木春就笑着站了起来，几乎是极快的速度上前给了他一拳，自己还差点扑到他怀里，被眼疾手快地穆浮生顺势把她抱住了。
就三秒钟，万木春又以极快的速度把穆浮生的手拨拉开，两个人显得十分地尴尬。随后，她朝站在树旁的穆浮生惊奇地望了望一眼，又小心翼翼地向他走去，突然抱住他失声痛哭。
“你这是干什么？”穆浮生惊讶地叫了一声。
“我没有思想！我没有理智！都是我错！”万木春突然说，有点儿上气不接下气，不过哭声相当响亮。
“你哭的真美，还是像过去那样的美。别哭了，让人看着多不好！人生苦短，喜悲都是一样的。”穆浮生像哄孩子一样，拍着万木春的肩膀劝个不停。
“你还挺会劝人的，并且还带着官腔。”万木春擦掉眼泪，冲着他微微地一
笑。
“你长着一双会说话的眼睛，总是水汪汪的，仿佛含着很多泪水，脆弱的就像冬天的一层冰花吹弹可破；又冷冰冰的厉害，可拒人千里之外。你总是用你的眼睛丈量着我的人生，你把我看得实在是太高了，让我飘飘然然了！”穆浮生的脸朝向天空，目光空洞地看着上方，好像一名分析师一样在剖析着她的内心世界。
“所以说呀，我是挺相信你的。”她在说话时，嘴角上总是露出微笑。
“相信什么？”穆浮生扭头问道。
“你的一切一切，你的一切一切……”
“准确地说？”
“青春与理智，青春与奋斗，感情与理智……用矫健的步划追逐金色的年华，你的青春就是不负己。”
“我怎么让你夸成一朵花了。”
“呵呵，让我们追求无悔的青春吧！”
万木春说的这些话本身并没有多少含意，却让他铭记在心。他不动声色地看着她，心中自然是无限度的高兴。
第二天，穆浮生开着车，领着万木春到大山里去采访农民，其实是让她亲临其境。此时的大山刚刚被雨水冲刷过，仿佛绿地毯一般，一片绿色的海洋，空气特别新鲜，深深吸了一口让人心旷神怡。放眼向四周望去都是连绵起伏的丘陵，长满了林丛，这里的树林还没有遭受人类的摧残，半山腰上的住户隐藏在大树林中，从树梢上露出几座白色楼房，样式特别好看；再向大山深处走，万木春又看到一座座隆起的石山，上面长着矮树，遇水冲击小树不停地摇摆着，好像被大风吹动一样；再向前走，看到人文奇观，田地似梯，有如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记》，一样绚丽的自然景观和独特的人文风情，深邃而又神秘，宁静而又迷人……这真有点像外星人所说：世界大乱，此地无忧，依然保持半原始生态农耕文化的乐土。初夏季节，正是多雨的时节，雨后的云雾在山腰飘荡，山头被云雾吞进肚子了，只能看见一片片白茫茫的雾。一些农民在清亮如镜的水田里插秧，山里山外仿佛在桃花源之中。
万木春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她看到半山腰里有一个亭子，顿时想起了欧阳修
的《醉翁亭记》：“渐闻水声潺潺而泻出于两峰之间者，酿泉也。峰回路转，有亭翼然临于泉上者，醉翁亭也……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万木春正陶醉欧阳修的《醉翁亭记》之中时，柳林村到了，这才把万木春从陶醉中唤醒。
在这清静的地方，万木春发自内心的赞扬了穆浮生一番，心旷神怡地说：“你这位年轻的领导，我得重新认识你了，国家栋梁在我身边这么长的时间，我怎么
没发现新大陆呢？看来，你真让我刮目相看了。”
“现在发现也不晚，我一直在等着你，你就多来几趟帮帮俺！”穆浮生朝万木春抛起了媚眼，撇了一下嘴，突然激动地大声补上一句。
其实，穆浮生说的话是一语双关，表明他依然爱着万木春，是希望她也能爱上他。可是，她一直迈不出这个门槛，她身上的那个污点在脑海里是永远也抹不掉的。
“哦！我会来的！”
虽然万木春的话让人捉摸不定，但还是让穆浮生浮想联翩。
“真的吗？”
“你放心吧，我帮你是义不容辞的，也是我的工作。”万木春笑着回应。
女人呀，你可知否，一旦你触动了人生的底线，你将失去多少；你得用多少血汗去挽回，那时已经晚矣！
“这是你今天说的呀！可要对你说的话负责。”穆浮生高声问，他好像掌握了什么证据一样，恐怕以后她会出尔反尔。
万木春的脸沉了下来，直指着他的鼻子说：“我怎么听到你说的话有矛盾，好像我跟你耍过懒一样！”
“嘿嘿！”穆浮生傻傻地笑了笑。
“你别在那傻笑了，你这个村干部当得容易吗？就单单说你父亲那一关，要是我就招架不住！”万木春露出满脸的喜悦，把目光移到穆浮生的身上，又往他的身边靠近了一点，几乎他们的手快碰到一起了。
当他们聊得尽兴时，乡里的康达书记听说省里有记者来采访穆浮生，也风尘仆仆地赶来了。
大家寒暄一阵子之后，万木春特别的激动，冲着康达竖起大拇指，说道：“康书记，你真了不起，长了一双伯乐慧眼，看中穆浮生这匹千里马了。”
“这都是穆浮生的功劳，成功取决于自己的努力和能力。”康达书记用极快的语速回答，接着哈哈大笑起来。
这时，性格内向的穆浮生也很幽默地回应道：“那是自然，看是谁呀，只有康达书记才有这高瞻远瞩的眼光！”
“有眼光！有眼光！”万木春说。
“她是我校的高材生，以后招商宣传的事还得多多帮助我们。”穆浮生冲着万木春笑了笑。
不知何故，万木春两眼痴情地盯着穆浮生，又迅速把目光移开，说道：“你
是不是感觉到我好欺负，省里那么多同学你怎么不找，偏偏找我的麻烦。”
“谁让你是我的好朋友，知己呢！”穆浮生的身体快要和万木春的身体贴着
一起了，明显是那么的亲密，两眼盯着远方山上的果树，情不自禁地说出了心里
话。
穆浮生说的一句好朋友，又触动了万木春的伤痛。她心里在翻涌着往事：人呐，知人知面不知心，当初为啥选择了吕歨，眼前这个优秀的高才生，一直暗恋着她这么多年，她都不敢给他半点情感，这些都是她当年走错路的结果。不再想了，过去就让它过去吧。看来，年轻的时候，心智不成熟是要受磨难的！
这一天，是穆浮生和万木春离开上海后单独吃的一顿饭，也是跟万木春谈得最开心的一次，并且他在和喜欢的人谈论自己的事业。望着他喜欢的女孩这样对他崇拜，他内心藏不住无限的喜悦。当然，万木春早就看得出来，穆浮生是个极其有脑瓜的人。
由于省报连续报道穆浮生的先进事迹，他是对着窗户吹喇叭——名声在外了。
现在的穆浮生已经成了远近闻名的大人物了，脑子灵活的他已经看到招商时机的成熟，一切具备只欠东风。招商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他一天到晚在省里、县里和乡里的路上来回奔波，一个月大约有二十天都在路上，剩下的十天是在领导办公室里作汇报。为了招商引资，他每天晚上十一点之前没有休息过，几乎大半月也没有睡好一个囫囵觉。为了让投资人了解村里丰富的矿产资源，他亲自带领外商人员到村里考察，还搭个棚在山上吃住，投资商的考察人员也一住就是半个月，等他们从山上下来时，他的胡子长得有一厘米长，简直就像个小老头，父母看到后既心疼又生气。苍天不负有心人。这半个月没白折腾，外商考察的结果与专家马明远鉴定的一样，这里的稀有金属矿特别丰富，几十年也开发不完。好消息像长了鸟儿的翅膀一样迅速传遍到各地，仅半年的时间就有三家企业前来投资，还不是个小数目，都上亿了。这个事也惊动了省里的领导，并且派专人帮助他……追逐的梦想成真了。县里、乡里的领导也不敢怠慢这个年轻人，不久他被破格提升为副乡长主抓乡镇企业，县委书记亲自为他祝贺，并夸赞康达书记有慧眼培养了一名好干部。
此刻的穆浮生心里特别激动，心想，心存梦想总有希望，他要去攀登一个又一个高峰，为乡亲们寻找更多的致富门路。
“咱们几代人手里捧着金饭碗还要出外要饭，是穆长功生出一个好儿子，把人老几辈的金库给撬开了。”家乡有了企业，有的村民也不再出外打工了，他们足不出户的收入比在外漂泊打工收入还高，村民都夸穆浮生是村里的福星。
“要不是，”一位村民突然变了脸色说，“我到如今还想不通！那时的浮生是怎样顶住恶人的伎俩！”
“不说了！”看着村民神情愤怒，一位老者说，“人心是一秆秤，心坏
透了没有好结果！”
“那时候，穆长功老汉也犯了严重的错误，”这位村民感觉到说得有点唐突，突然又纠正，“不过，后来穆老汉清醒了！”
“我们现在能过上好日子，这些都是浮生带来的！”
“今后谁要再给浮生过不去，我非给他拼命！”
村民有说好的，但也有是说穆长功的不妥之处，更多的是对穆浮生的全面评价。这时，穆长功听到村里人都这样夸赞儿子，腰板也硬了，脸上的皱纹开满了
花朵，心里总是美滋滋的。虽说穆长功在村民面前挺威风的，但他一遇到康达书记就躲躲闪闪，他内心有点惭愧，当年不该在康达书记办公室闹那出戏，似乎没有脸再见他了。康达书记却不以为然，只有一碰见他，就大老远冲他打招呼，还
一个劲儿地拍着他的肩膀，夸奖让他笑得合不拢嘴。
“老弟，这都是你栽培得好，按照我的意思他还在外面打工呢！我无知和愚昧呀！……你说，当初我怎么没这眼光呢？你说，当初我怎么没这眼光呢？”穆长功低着头，双手不停地搓着，红着脸不好意思地说过来倒过去。
“你既没有主观意志去处理事情，也没有违反客观规律，又没有一味地去蛮干，怎么是无知和愚昧？比大海更宽广的是天空，比天空更宽广的是人的胸怀！你的胸怀宇宙太大了，我要向你学习！”康达说了这话，自己都笑得前仰后合。
“那是！那是！”穆长功没有理解透这些话，机械地重复着说。
“人生在世要怀揣梦想，要靠理想的能量去征服一切！”康达心里仍然在想。他看着穆长功得意的表情，突然流露出鹰目的眼神，质问道：“以后看你的表现了！”
“康书记，”穆长功也露出调皮地笑脸说，“我以后还敢吗？”他又接着说：“你是天眼，能发现脉冲星上有哪些优势！儿子不就是你发现的嘛！”
“呵呵！”康达书记嘿嘿笑了一声，说道：“你的内心挺坚强，能让那些不理智的人在你面前低声下气地讨好奉承！”
“是啊！我如果不理智，那儿子该怎么办！我的忍气吞声只是为了儿子！”
“关键的时候，这点非常难得！你忍气吞声的一切是去能化解矛盾，而不是火上浇油甚至是落井下石！要比哪些遇事不冷静，不理智，自以为是的人聪明得多！”
“我这只是上策，一忍再忍就是为了保护儿子！”
“你的这种做法，是在为青年人做表率！”
两个人说了有五十分钟，康达书记笑着走了。大约前行了一百多米，似乎心里有什么牵挂，他突然转过身去，看见穆长功依然在那里站着。摆摆手示意让他回去。
老实憨厚、性格内向、貌不出众、语不惊人、普普通通的一个当代大学生，凭着他执着的追求开始向人生目标迈进了。自从当了副乡长后，他每天都要走访一个村，找思路寻办法，看看那个村有哪些资源能开发的。他每天都走在田间地头，成了农民的监工，一边了解群众，一边看山上的矿产资源。不出三个月，穆浮生就把每个村的里里外外山上山下都转得熟透，摸得一清二楚了……望着漫山遍野的资源，穆浮生喜出望外，他小心翼翼地把每个山头的石头都拿回来，又认认真真地从头到尾进行比较分析，然后又把这些石头拿到省里矿产资源局，找马明远专家。马明远看好这个年轻人，无论他有多忙，只要穆浮生找他，他都会把其他工作推辞掉，来帮助这个年轻人。他确定这些石头的质地后又和穆浮生一起到山上，再用科学的方法验证一下，并且找到可以开采的矿产……穆浮生和马明远专家经过一个月的考察，最终有几座山上的煤矿、铁矿可以开发，有一个玉石矿产量比较小，不利于开采。虽说没有开采价值，但穆浮生也想给它利用起来，不管有矿产还是没矿产的区域都不想让它闲置着。于是，他利用不同的山区，规划和建设了不同的经济发展区。
在无数个静谧的夜晚，穆浮生挑灯夜战规划着企业发展蓝图。心里还念念不忘思路决定出路。一大早，穆浮生皱着眉头，趴在桌子上也不知道干什么划来划去，仿佛有什么事在他心里纠结。
“这条路应该这样修！”穆浮生好像是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在问坐在身边的父亲。
“你在说什么？”父亲说。
“我在规划修路方案。”
“应该找你姑父商量一下！”看着儿子愁眉苦脸，父亲提醒他说。
“哦！我这就去找姑父！”穆浮生一听，便忽地在凳子上站了起来，迫不及待地去找姑父。
他刚走到大门口，突然门被推开，是姑父进来了。
“你怎么来了？”穆浮生大声问道，“真是无巧不成书，我正准备去找你呢！”
“我这是不请自到！出什么事啦？”姑父很礼貌地问道。
“修路的事。”
“你应该这样修，我感到很好！”姑父像设计师那样，眉头紧锁，在图纸上指指点点，一会儿把路规划这里，一会儿把路延伸到哪里。
要想富先修路，要不然谁也不会来投资。为了让村村通路，穆浮生在走访中就一一记录下来，目前还有七个村没有路。他在走访中除了了解村民生活、孩子上学、经济收入外，修路成了他和群众谈论的最重要话题，也是他心里的一块病。
每个村的村干部思想都受穆浮生的影响，思想工作上去了，但具体行动起来比较
缓慢。当地村干部文化程度都不高，群众的思想工作他们也不知道怎样来做，还用老一套硬来，这样一些群众的意见特别大，明显带着抵触情绪。有些人也经常在外地打工，对政策也有所了解，积极性相对比较高；还有村的领导经常和群众发生争执，他们打心眼里就瞧不起这些村干部，这些棘手的事只有穆浮生解决了……无论哪个村的村民有意见，穆浮生都会亲自到场做工作。有时村干部也感到奇怪，穆浮生轻而易举就把那些持有反对意见的群众给说通了，心甘情愿地把钱拿了出来。
看着这些心地善良的村民，其实在某种程度上他们的想法和穆浮生一样。穆浮生每到一个村，就讲他上小学五年级那个事例：“那天，有个外商想来咱们乡里投资，县里、乡里和村里都准备了一个多月。当时他也是参加欢迎队伍当中的人员之一，学校好不易从其他小学借来了校服，他穿到身上别提有多高兴了……上身白色短袖，下身是蓝色裤子；女生上身也是白色短袖，下身小黑色裙子。只是临出发时才让穿上校服，恐怕把别人的衣服弄脏了。十月的天气有点凉了，早上七点半就在乡里大门口站着，敲锣打鼓等候迎接县委书记和投资人的到来。小时候从来没见过那么大的官，也没有见到投资人长得什么样子，老师告诉说八点半他们就到。当时，孩子们内心比较激动，感觉有一团火在燃烧着，一时感觉不到天气凉，心想再等半个小时他们就来了。那时他才十岁，什么也不懂，只是一心盼望能见到大官和外商，只要外商来投资就可以过上好日子，也可以穿上好看的衣服了……从上午七点半等到下午一点半也没有见到县委书记和外商投资人的踪影，同学们心里都拔凉拔凉的，心中的梦想突然一下子不见了，心情十分沉重，很多同学放声大哭，甚至有的还晕倒在地，一时让在场的人不知所措。”
穆浮生上到高中才知道，为什么县里领导和外商投资人没有来，真正的原因是进乡村只有一条路可走，山路本身就是一高一低，拐一个弯又一个弯，从来没有见到这么坑洼不平的路，又窄又险，车刚进到山路，车的喇叭不停地叫着，后轮卷起的泥土甩到车玻璃上，小车不能动弹，司机跳下车折腾一会，也无济于事。正巧对面来一辆车，司机躲闪不及，差点翻到山下。外商哪见过这样阵势，让司机把车掉头回去了，书记也是无可奈何。无论县里领导怎样给优惠的条件，他们死活也不肯在这里投资，谁愿把钱扔进大海里去。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投资就这样被吓跑了。
贫穷落后的山村农民，终于能理解到穆浮生的酸辣苦甜了，对于这位年轻人的发号施令，村民们都是喜笑颜开双手赞同，没有村民再设置障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