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农

       腰啊，
      为谁而弯?
禾啊，
      为谁而绿?
心啊，
      为谁而伤?
泪啊，
      为谁而流?

最质朴的群体，
      遭致了最轻贱的描绘；
最热烈的情感，
      沉隐于最孤寂的殘照；
最美丽的壮举，
      无数次被歪曲、被嘲讽、被伤害。

他们用钢筋和水泥让城市长高，
      用泥土和鲜花让城市变美，
      用抹布、三轮车、缝纫机
            以及召之即来的盒饭、气坛气罐
让国民的生活变得舒适。
他们遥立于城市最高耸的塔尖忙碌。
他们低伏于城市最肮脏的下水道奔劳。

他们改变了城市，
      但城市又改变了他们什么？
是生活，
      是际遇，
            是温暖，
                  还是梦想？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距大地最近的人，
总是离鲜花最远？
            为什么距太阳最近的人，
总是离彩霞最远？

难道这一生，
      他们流出的
总是涩涩的汗，
      而喝入的
总是苦苦的水?

这也许是最崇高的无奈，
这也许是最熟视的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