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椛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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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7/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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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故里

我是地道的岐山人,在岐山这片厚土上长到十八岁,从未离开过。而十八岁以后,却很少回去。为什么要说厚土?因为现在的我才恍然大悟,我对文字的偏爱与执着来源于这片土地,这片土地在冥冥之中造就了现在的我。

2020年开始专职写作,写作的原因仅仅因为喜欢,喜欢把文字反反复复地排列,喜欢这种愉悦,喜欢这种感觉,哪怕它不打粮食,我也喜欢!

让我重新认识岐山,源于一次文朋诗友的聚会,十二位前辈,竟然有九位岐山人!在场介绍的老师说:“你说气人不气人!介绍一个岐山人!介绍一个岐山人!”接下来一位岐山的前辈说:“岐山是出作家的地方,当年周文王在岐山撒了一把菜籽,谐音才子,所以岐山的人才辈出。”周文王,岐周人。岐周即今日陕西岐山,而西周王陵就是今日的周公庙。

在金台作协征集中华版本工作,看着任务单我心生疑惑,市作协与县、区作协任务都是1000本,甚至还有更少的,唯有岐山作协任务是1500本!老师再一次破解了我的疑惑:“对于岐山作协,1500本不多,岐山的作家太多!”

因为写作,我对岐山有了不一样的感情,当初年轻稚嫩的自己,心心念要逃离的地方,竟然是我再也回不去的地方。每次回家都是匆匆忙忙,再也回不到那些朝朝暮暮的日子。

对岐山印象深刻的是周公庙。第一次赶庙会,是和发小若若,摆脱了大人的束缚,两个人郑重其事地商议去远行,也就七八公里的路程,但是对于两个十二岁的小姑娘来说,是一次重大而雀跃地决定。当时的我们,喜欢穿同样的衣服,剪着同样的短发。记忆中的公交车已经模糊,只记得车厢内很拥挤。有人在说:“看!这两个女娃是双生(岐山方言:双胞胎)!”那时候双胞胎很罕见,车上人的目光都投向我们,两个少女!也称不上少女,充其量是个女娃娃。我们相视而笑,继而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尖,藏着只有我们自己知道的小秘密,稚嫩的脸上泛着红晕,微笑的眼睛像湖水,干净而清澈。

那是让人向往而迷恋的年代,那是一去不复返的少女时代。此刻的我仿佛看见疾驰而过的那辆车,穿行在马路上,阳光透过车窗玻璃,照着两个羞涩的少女,大片大片的麦田在我眼前一闪而过,如移动的画卷,如逝去的青春,消失在我的眼帘,只留下清新淡然的麦香袭来,沁人心脾,悄悄蔓延,瞬间浸入我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心情愉悦!我仿佛回到了青葱岁月。

对周公庙的喜爱还有一个原因,周公庙曾经是爸爸的学校。每次家人团聚都会去周公庙。当时的周公庙还没有开发,爸爸一到庙门口,就开始给我们讲,以前庙门口有一条河,河水是怎样地流过,川流不息。在润德泉边,爸爸会讲起曾经的泉水是怎样喷泻而出,泉涌如柱。最让爸爸激动地是他的教室,青砖红门带着历史的印记,玻璃木窗已经残缺不全。爸爸站在土崖上,不太稳当,但眼神却专注地看向教室,仿佛看到了学生时代的自己,还有老师和昔日的学友。

记得有一次过节回家,我再次提议去周公庙。“又去周公庙!就没有别的地方吗?”有人不愿意了。“我爸喜欢!少皮干!”(岐山方言:批评干涉的意思)

“爸爸,带你去周公庙!”我搂着爸爸的胳膊。

“那个地方是让我受苦的地方,不想去了。”爸爸何时不愿意去了,那是他最爱去的地方!突然想起爸爸曾经说过,曾经的冷是刺骨的冷!曾经的饿是忍饥难耐的饿!我沉默了。原来一个地方和一个人是一样的,他们给你的回忆不仅仅是欣喜与感动,还有难以言表的不堪。

有卷者阿,飘风自南。周公庙,庙前的那棵古树,还有远处的山峦,熟悉到让我感觉亲切,一直矗立在我的记忆中,犹如被阳光泼墨成一幅油画,安静唯美。而我,由此也沾染了它的气息。只因那里有我少女时代的第一次出游,还有爸爸少年时代的印记。

我想在路的尽头,等待你的到来。遥相望,冬月长。周,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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