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

 今年高考迎端午。

  回想自己高考的那几天，青葱岁月仿佛还在小溪里溅得起水花，徜徉的情怀能隽永一生。挥汗如雨为的是这一刻，留下永世难忘。记得那几天，记住了考场内外历历在目的情形。

  可我不想用多愁与懊悔，回忆它。毕竟在真实的印象里，我们是由内而外的兴奋，讨论着一场关于“结束的旅行”。不用挥别校园辛酸，不用恃才放旷感伤，不用依依惜别寒窗苦读的日子，而是激荡的心情在烈日下嘶吼。高中三年来，唯这两天惊恐万状，亢奋不已。那也是我最后一次“谈笑风生”，青春洋溢。

 记得考前几天，出现了只有放假才会出现的平静，极像黎明前的黑暗。憔悴的面孔，一个个闪闪而过，我们知道再过几天，难在相遇；我们知道再过几天，各奔东西；我们知道再过几天，背井离乡……发生在前辈身上的故事离我们异常逼近，发生在父辈身上的故事相继上演，发生在命运身上、时代身上的故事已将我们推向前沿。这两天，我们将所以欢笑、泪水、苦闷、情义团抱在一起，大声喊出，“毕业了”。从倒计时的第一百天到五十天，十天，八天，三天，呵呵，就是今天。能回味当初，也能放飞自由。

  有些情谊，回味时更适合品尝，因为珍藏过，酝酿过，陶醉过，所以更能享受其中滋味。高考已过八年，我奔跑了八年，高考年年有，我的高考就一次。现在可以说的是，“马上要高考了”，考生不是我。

  当时就有同学说：“说毕业伤感情”，有同学反驳道：“友谊天长地久”。在那个举不出强有说服力的例子的时候，各说各的理都有理。而现在，无需举例子自己就是个例子。当时，一无所有只有朋友可以珍惜；现在，一无所有只有感情可以挥霍，那个人说的就是我。

  我一直这么认为，那年高考有属于我的记忆，需要永远记在心里。

  我还记得，你还记得吗？

  今年高考，恰巧是在端午节。一个特殊的日子配上一个别有意的节日，要说是特殊的日子沾了节气，高考考生不乐意；要说别有意的节日沾了学子的光，节气不够浓郁。我倒觉得好商量，可以从中选择，若和家人过，过端午；若和同学过，就办个同学会，两边共欢，无不得意。

  你是哪一年高考，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今年高考会放假，又是端午节，又是周末。是吗？那你还记得是哪一年吗？时间努力地冲淡我们的友谊，却不曾标记个符号，2011——就用“2011”来标记吧。我是那年的考生。兴许再往后，你的印象会找回来，重拟一个更有意义的符号。

  我来自农村，刻苦学习，是为了站上高考的舞台，证明我们家有个人没有放弃，没有辍学。在这个普遍怀疑读书是否有出路的年代，读书的确无用，“百无一用”。像我，死读书读死书的人，不仅没有找到出路，还长了一身书生疙瘩。我却无畏地坚持着，是因为真的有那种只有在书里才看得到的神奇，我愿意永远沉浸在书里。高考请证明，高考不是我学习的终点，不是我学习的目标，是一道坎，坎的另一边是“期待已久的世界”。

  写给今年的考生和2011年6月6日要高考的我。

                 ——2019.6.5 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