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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子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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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1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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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是个集报迷

六月的暮雨清洗过悠长的青石板古巷,我邂逅了那个思想透彻、博爱、宽容、编织着浅蓝色梦的姐姐——我称她为许诺。我和许诺是双胞胎姐妹,妈妈给我起名为誓言。

许诺散披在肩上的长发在微风中漫在胸前,她的哀怨与这悲风恰恰融合。

我的目光从没有离开过她,从她怅望云天到低头泪光点点。她面对无极的苍穹也把悲哀赋予暮天的鸣蝉……微风里,我握住了落花荡漾着的无限温柔,捉住了萤火虫在我身边飞过的那一丝光亮,我试着和她说话。

“又和爸妈吵架了?又是因为钱吗?”她点点头。“我真的搞不懂,你成天买那些旧报纸干什么?也不怪妈妈骂你,你看看你,把家里占得满满的,到处堆放着乱七八糟、破旧不堪的报纸和断简残编的杂志……什么创刊号、号外、特大新闻、重大事件……有用吗?那你现在没钱了,去拿报纸当钱花吧。”我一连串地说出了憋在心里许久的真心话。

许诺是一个报纸收藏迷,我们家里的报纸是与日俱增,看得心烦意乱。而且还经常说自己经历了一轮轮大浪淘沙,经过十几年奋战仍坚守在集藏报刊的阵地,是忠贞于报刊的一员,不是杰出代表也是无名英雄。妈妈经常说:“什么英雄?是纸熊。你和誓言同时出生,为什么性格完全不一样?你看看妹妹,也是收藏,为什么誓言只需要一个保险箱的地方。我们不需要你挣钱,最起码不要把家里弄得乱糟糟的,老大不小了连个对象都不找,人家一来,看到处堆放着报纸,以为你少根筋呢。”

许诺从小就喜欢翻书看报,喜欢文字组合,报刊上经常有她的一席之地。于是,关于她的“豆腐块”她都会剪下来作为珍藏。她经常自豪地对我说:“这是我的人生档案。”随着她渐渐长大,珍藏的不仅仅是自己的作品,范围广阔了。一有空闲就晾晒她的“无价之宝”。无论我们如何阻止她拼命地买报纸,她都充分尊重自己的意愿,突破阻碍,持之以恒地沿着选择的那条路行走。

“誓言,这次你一定要帮我。有一位前辈有上千种创刊号要转让,尤其是1956年5月1日的《廊坊日报》创刊号,那天也是妈妈的生日,廊坊又是妈妈的出生地,有着特别的纪念意义,我真的想把它买过来。”许诺那祈求的眼光闪烁着含羞的雨滴。

我被她的泪光征服了。我仰望天空,夜色已是忧郁。虽然是夏天,我依然感到我对许诺的冷酷和无情,如果我不帮她,我就是中断她寻求“宝藏”的罪人。“什么是创刊号?”“创刊号是报刊正式出版的第一期,是各大报刊诞生的标志,是第一声呐喊的历史背景和文化内涵。从创刊号上,我们可以知道该报的宗旨、性质、特点等,可以了解报刊创刊的历史背景及所处时代的政治、经济、文化状况……所以,创刊号具有很高的史料价值、文物价值。誓言,我真的希望这上千种创刊号得到永久珍藏,它们保存了史料,传承了中华文化,见证了历史的沧桑巨变,是社会变迁的浓缩。”许诺那执着的眼神具有非凡的魔力,她的言语充分透露着她坚定的心思。

刹那间,我的心灵被一股力量震撼了。在我眼里那一文不值的废纸在许诺心里重如千金。原来,每一件物质都有它的适应价值,只是我们不识庐山真面目,错过了太多的无价之宝。

眼睛里盈满的泪光让我隔着它去看许诺的整个世界。其实,许诺没有变,只是我对她的看法还没有走进她的内心而已。我被她的自信感动,被她的拥有感动。我恍然大悟:春的种子是秋的喜悦;夏的疯狂一定会融化深冬的雪。

我拉起她的手说:“我给你一枚四方连经典猴票,能不能换来前辈的那些创刊号?”许诺几乎是跳起来拥抱着我:“你真是我的好妹妹。”

第二天,我应约给了她一枚价值非凡的四方连猴票,我俩一起卖掉又一起买回来那些创刊号。爸妈这次没有阻拦。

两年后,在“红色收藏家”孙见东的协助下,在当地政府、文化部门的大力支持下,许诺举办了一个大型报展。报展为期三天,有当地人士参加,各报社记者给予大力宣传,当地很多学校老师和学生在展览的最后一天参观,全国各地的集报爱好者应约参展。

我俩忙了好大一阵子,许诺最大的收获是在报展期间遇见了她心仪的人,也给爸爸妈妈去了一块心病。

难得许诺勤劳手,点点滴滴织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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