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花刚刚凋谢,瘦西湖万花园中的芍药花就开了,烁烁其色,婀娜多姿,令人陶醉。芍药是春天百花园的压台好花。每当春末夏初,红英将尽,花园显得有点寂寞的时候,芍药就会含苞欲放。
只见五颜六色的芍药,一簇簇、一片片地在微风中摇动着风情万种的身姿,一片片叶诗意盎然,一朵朵花美丽脱俗。瞧那朵朵芍药,白的如雪、粉的像霞、红的似火,颜色多样,深浅不一。花盘有大小,花瓣有单双,或绽放,或微闭;或吐蕊,或含苞,让人怜爱,让人遐思。芍药的枝叶看似纤细娇柔,却能托起硕大的花盘,迎着春风翩翩起舞,犹如颔首致意的花仙子;独树一帜的花苞,仿佛脸遮面纱,羞羞答答,欲语还休的新娘。曲线流畅的花瓣,层层叠叠,娇艳妩媚,观其花型有的如楼层叠、如冠顶盖,有的如碗圆满、如盘平展,也有如绣球,如合掌的,点缀在绿叶丛中,给寂寞的楼台亭阁带来生趣。
满园的芍药竞相绽放,锦簇的花团,争奇斗艳,令人赏心悦目,微风夹杂着泥土清幽的芳香拂面而过,那股香气顺势闯入肺腑,直渗心脾。游走在花海之中,顿时神清气爽、心情舒畅,缭绕的香气,使人沉醉其中,流连忘返。
自古文人喜将芍药与牡丹相比,并称“花中二绝”,有“牡丹为花王,芍药为花相”的说法。确实牡丹花娴静内敛、大气雍容、端庄富丽、品性高洁、冠压群芳,颇有王者风范;芍药花则绰约天真、淡泊豁达、热情洋溢、仪态万千、魅力尽释,极具相将之才。芍药乃“一花之下,万花之上”,于是配以形容美好容貌的“婥约”的谐音为名。
早在《诗经·郑风》中就有“维士与女,伊其相谑,赠之以芍药”的记载,这里芍药是爱情的信物,于是有人说芍药花语为情有所钟,蕴藏着害羞,寓意着思念,是爱情和美丽的象征。
芍药作为观赏植物栽培,最早见于晋代的《古今注》,隋代已有园艺栽培,经唐至宋代栽培日盛,品种增多,宋代以扬州栽培最盛,宋代扬州的芍药与洛阳的牡丹同享盛名。王观在《扬州芍药谱序》就称“洛阳之牡丹,维扬之芍药”都是“奇容异色”。扬州的芍药花,形态硕大,色彩艳丽,赛过群花,宋代大诗人苏轼断言“扬州芍药为天下冠”。
文人骚客吟咏扬州芍药的诗句很多。黄山谷《广陵早春》云:“春风十里珠帘卷,仿佛三生杜牧之。红叶梢头初茧栗,扬州风物鬓成丝。”韩元吉《浪淘沙》云:“鹈捣怨花残,谁道春阑。多情红药待君看。浓淡晓妆新意态,独占西园。风叶万枝繁,犹记平山。五云楼映玉成盘。二十四桥明月下,谁凭朱阑?”。赵长卿《醉蓬莱赏郡团芍药》中有“浅浅芳丛,绣幢鼎鼎,更艳香绰约。浑似扬州……”之句,清代满洲诗人塞尔赫也有一首吟咏白芍药的诗:“帘入夜卷琼钩,谢女怀香倚玉楼。风暖月明娇欲堕,依稀残梦在扬州。”所以从某种意义讲,“芍药”已成了“扬州”的象征,芍药和“二十四桥”、“明月”一起构成了扬州印象,这是中国文人对芍药绰约天真又淡泊豁达品格的普遍认同,也是对扬州这座多情城市的首肯。其实,芍药的花语及其意蕴异常丰富,她汇集了千百年来无数文人的智慧,承载着古老中国丰富的文化底蕴。
缤纷的色彩,令我应接不暇,满园的花朵,让我眼花缭乱。经过春雨洗礼后的芍药花,在阳光的照耀下,叶更绿,花更艳,愈发美丽迷人。
我犹如蜂蝶般追随着每朵花,挨着个地欣赏过去,用心聆听每朵芍药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