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子底层挣扎的歌哭

——王玉兰小说《沈小菊》人物形象谈片

成授昌

小说《沈小菊》是一篇耐读的好作品，写了一个底层女子不甘落榜，不甘贫穷，在底层顽强挣扎终于致富的故事，读来震撼读者心灵。

小说从上个世纪六十年代那个严重饥荒的日子开始，农村生活的艰难生存成了主人翁底层挣扎的逻辑起点。小菊的妈妈坚强地跋涉谋生，展示了底层社会生活中上一代人真实的体验，那是困守于贫穷的一代。接下来小说主人翁小菊登场。小菊从一出生就打上了底层的烙印，儿时的颠沛流离，求学的艰难不易，多次转学，尽管自己努力，最后还是落榜。面对现实，小菊撕碎了儿时的美梦，与一个退伍军人成家，然而家庭的债务、长辈的冷眼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在一次次人性的碰撞以后，小菊选择了自主创业，挣扎的唯一目的就是还清债务。以后小菊历经磨难，以她瘦弱的身躯扛起生活的重担，走上了自主创业的大路，终于获得成功。

小说全面反映出底层百姓的众生态。大饥荒年代人们对于粮食的渴求，农村人对于房子的无奈，创业遇到政策的随意，城乡差异带来的困惑，还有平时各色人物的丑恶心态，在小说里都有充分地展示，而这一切都是底层人们的生存环境，是小菊挣扎的平台。

小说着力塑造了沈小菊坚韧不拔，努力奋斗的形象。

在小菊艰辛奋斗的历程中，自己遭受亲生父亲的抛弃，跟着母亲改嫁，这样的家庭背景，养成了小菊的独特的心智。小菊有过多少次的“不甘”，在求学中失学，她几次转学，执守升学改变命运的信念；最终落榜，婚嫁以后面对巨额债务，她不气馁，不自弃，一心图谋思变；养鸡、养猪遇到挫折时，她再次在颠沛中寻找机会转型；历次失败的挫折，反而磨练了她的执着坚持。小说在写她养猪失败后，当黄爷爷看望她时，她说：“爷爷，你别伤心，我们还年轻，有翻身的机会”，“爷爷，您放心，我不会认输的！”短短两句话斩钉截铁，可以说是底层一个弱女子求得生存的呼喊，凸显了人物的个性。由此我们看到在那个时代，贫穷并未导致底层的愤怒和自弃，相反，他们对生活表示出一种极大的希望和热情，在小菊身上我们可以看到很多，作为一个水乡女子，她的百折不挠的精神其实正是我们民族精神的写照。

底层仍然在贫穷中挣扎，平等和公正的希望也许仍然在路上。祖祖辈辈的农民是底层社会的基础和支柱，只有那些强者不懈奋斗才背负梦想走出乡村，我们完全有理由相信，沈小菊的故事会激励很多落榜的、负债的农民去奋斗。

小说在写人性的交集中，凸现出了小菊身上纯朴善良的传统美德。

小菊面对亲情，对母亲的孝顺，对继父的感恩，即使对于道德沦丧的亲生父亲，小菊不记仇，不怨恨，而是孝顺在先。面对处处刁难的婆婆，小菊也是有礼有节，恪守晚辈的礼数。最为感动的是，只要小菊经济稍微好转，她都会帮助别人。与邻居李晓红的交集，困难时的雪中送炭，然而去无锡后发现李晓红生意的不正经而默然地离开，表现出小菊善良正派的传统美德。贫穷并未导致道德的沦丧，相反，一个底层女子牢牢恪守着民族的道德信条，在善与恶的交战中，他们始终站在道义的一边，坚守着传统，这是一种非常崇高的人性。应该说写沈小菊高尚品德的文字没有朦胧而丰赡的诗意美感，有的只是融合着血和泪的接地气的厚重，震撼人心的情感的碰撞，尽管这种传统的道德甚至有些守旧的传承，但是这是我们中华民族奔向未来的不可或缺的宝贵财富。

现实社会中对富裕的追求同样导致了人的贪婪，钱的世界里，利益的原则同样侵蚀着我们的底层，沈小菊的纯朴和善良，恰恰在底层恪守着她的老派的传统，可以说这是小说人物刻画的亮点所在。在当代小说的人物画廊里，沈小菊这样的人物并不鲜见，但是小菊是一个坚守传统道德的“这个”，一个光彩照人的不同凡响的“这个”，其独特的美学价值应该给予充分地肯定。

作者王玉兰高考落榜后一直蛰伏于水乡的黑土地，有人说在沈小菊这个人物形象的身上有她自己挣扎的影子，那么小说成功塑造了沈小菊这个人物可以说是她奋斗经历的一次倾吐，一次歌哭。

社会尽管在发展，底层仍旧在挣扎，我们完全有理由相信王玉兰还会为我们描绘出更多鲜活的人物形象，期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