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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功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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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1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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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有条流“金”的溪

      周功绪

在风景秀丽的长江西陵峡北岸的百岁溪流域,有一条与她同呼吸、共命运的河流。这条河流,就是芭蕉溪河流。

芭蕉溪河流,因形如芭蕉叶而得名,位于夷陵区太平溪镇小溪口村的西南方向,源于与秭归屈原镇接界的天门垭,流经私盐沟、杜家院、江家祠堂、墩子石直至小溪口与百岁溪河流汇合后,以非凡的气势直奔万里长江。

芭蕉溪河流,是生我养我的母亲河。这里山峦叠翠,物产富饶,空气新鲜,风景迷人。它在天门垭、螺丝岩、五指山、乌龟垉、云台观和36道拐等一座座山峰的深情簇拥下,在一群群鸟儿的动情演唱下,在一潭潭鱼儿的友情陪伴下,与这里的人们结下了一生之缘。蓝天、白云、阳光、森林、竹海倒映在碧波荡漾的河面上,胜似“一江春水向东流,到处流的都是油”的秀美画卷。那“人在溪边聊,鱼在水中跳,鸟在树上叫,花在景中笑”的天然景色,至今还在脑海里飞扬。

芭蕉溪河流,地形别致,气候独特。碧波盈盈,水流潺潺。一河清澈之水从天门垭鱼欢水笑地飞到小溪口后,在形如扇形的文笔山和狮子垉的夹道欢迎下,冲出天然峡谷,迫不及待地投入到了百岁溪的温暖怀抱。那鬼斧神工的“壶口”之景,像四川盆地一样,让这里的人们享受着无限的温暖和幸福。

芭蕉溪河流,虽然只有22公里,覆盖范围25平方公里。但风光无限、魅力无穷。它的作用、它的能量和它的影响,远远超过了我们的想象。

有人说,芭蕉溪河流,是一条灵光闪烁的河流;也有人说,芭蕉溪河流,是一条情深似海的河流;而我说,芭蕉溪河流,是“一条财源滚滚的河流”。

因为,这条河流给我们带来的财富、幸福、快乐和惊喜,说不尽,道不完。

如今,一想到这条河流,那数以万计的“金色粮仓”,便会情不自禁地来到我们的眼前。

无论是在集体化时代,还是在改革开放年代,这条河流都是不可替代的“母亲河”。

在集体化时代,勤劳而善良、聪明而勇敢的父老乡亲们,紧紧依靠这条河流,用“大寨”精神和“红旗渠”精神,因势利导,因地制宜。同天斗、同地斗,建设了一个个、一片片、一坝坝优质水田。这些“米仓”的应运而生,不知给超级喜欢吃米饭的我们带来了多少的幸福和快乐。据不完全统计,沿溪两岸80%以上的水田,都是这条河流的“生命之田”。

在这一批批优质水田问世之前,听父亲讲,上世纪的五、六十年代,不少的乡亲们基本上靠包谷、小麦、红苕和土豆为生。就连家庭条件比较好的我们,也吃了不少的芭蕉兜兜和野菜。那“难吃而又不得不吃”的滋味和“日夜盼望吃米饭”的心情,一生不忘。

在我的记忆中,杜家院三队水田坝、江家祠堂水田坝、垭子口三队水田坝、墩子石水田坝和垭子口五队水田坝等一望无际的茫茫田野,都是在这条母亲河的“哺育”下横空出世的,并日夜焕发出无限的生机和能量。那小到分把田、大到一亩多,沿溪而生、错落有致、一个连一个、一弯连一弯、一坝连一坝盘山而转的水田群落,胜似贵州著名的西江梯田。那么壮观、那么秀美、那么迷人。

上世纪九十年代后,人们在这些水田里,因地制宜地栽上了高端夏橙和优质茶叶,将一坝坝“金色粮仓”改造成一个个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绿色银行”。那“一幢幢楼房拔地而起,一辆辆轿车奔流不息,一幅幅美景日新月异”的富美画卷,真叫人惊叹不已。

如今,一提起这条河流,那“火纸村庄”的神话故事,便会滔滔不绝地在我们耳边响起。

这里的人们早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就在这条河流上,先后建起了一个个古色古香、非同凡响的“火纸”加工厂。

据父亲讲,水车原理和竹麻原料,是生产火纸的两大关键性的生产要素。因此,这些纸厂,应该说,是家乡人们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一大发明和创造;是家乡人们因地制宜发展传统工业的一大杰作;更是家乡人们“工业学大庆”的一大杰出贡献。

芭蕉溪河流不仅拥有得天独厚的水利资源、极其丰富的矿藏资源(镁橄榄石、铬矿)、眼花缭乱的森林资源,而且也有漫无边际的竹海资源。那沿溪而长、沿沟而伴、沿湾而生的丛竹、金竹和水竹,不仅为这里增添了无穷的姿色,而且也为这里的造纸工业源源不断地输送了优质原料。

据我所知,那个年代拥有“造纸厂”的河流为数不多,就连比芭蕉溪河流大得好几倍的九畹溪流域和朝天吼流域,也没看到一家像样的纸厂。而在这个弹丸之地就多达5家,占端坊乡全乡4大河流7家纸厂的“大半壁江山”。这5家纸厂中,一家是上世纪六十年代建起的原垭子口大队纸厂;另外4家分别是原垭子口五队纸厂、原垭子口三队纸厂和位于原杜家院二队隔溪相望的两家纸厂,它们均建于上世纪的七十年代。这几家纸厂,除同饮一“江”水外,原垭子口大队纸厂和原垭子口五队纸厂,像孪生兄弟一样,共饮杜远甲堰码头之水,且相距不足800米。一举创造了“一个堰码头,养育两家纸厂”的经典神话。令我口服心服的是,我针对这一奇迹,有意识地到祖国各地考察了100多条河流,但至今仍未找到“几个纸厂同用一个堰码头”的盛世之作。

这几家纸厂,千万不要小看它。它可是那些年代,边远山区农村经济的“聚宝盆”。端坊乡第一个“万元户”的代表性人物,就是承包原垭子口大队纸厂的杜开春,搞得他在我们那一方,不知红了多少年。

值得大书而特书、大赞而特赞的是,为了这条母亲河的水质更完好、野生鱼类的更好繁殖和竹海资源的更好生长。这里的人们,忍痛割爱地将这些红红火火的纸厂一一关闭了。

如今,一看到这条河流,那“清洁能源”和“粮食加工”的昔日风采,便会诗情画意般地扑面而来。

为了早日告别靠煤油灯照明的历史和打米、磨面的落后加工方式,这里的人们于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在原垭子口二队和原杜家院二队,分别建起了两座水力发电站、两家粮食加工厂和两家面铺。

垭子口电站,就是这些乡村工业的得意之作。

这个电站,由原垭子口大队于1968年投资兴建。座落于芭蕉溪左边,与我们周家屋场相距不足1000米,与垭子口二队面铺相依为命,装机容量为每小时16千瓦。

这个电站的蓄水池,不是游泳的天堂,胜似游泳的天堂。蓄水池长约500米,宽约8米,高约5米。那深深的海洋、蓝蓝的水面和长长的海岸,让人一看,恨不得一下子跳到潭里劈波斩浪。那时而与鱼龙飞凤舞,时而腾空而起跃入潭底,与鱼同潭竞技的喜悦心情,可以说,比荣获跳水冠军还要兴奋得多。

垭子口电站,虽然不大,但浓缩的都是精华。它既是芭蕉溪流域乃至百岁溪流域的第一座电站,更是杜家院电站、小溪口电站、红桂香电站和百岁溪电站的示范站,为这些电站的兴建提供了宝贵的经验和财富。

令我终身难忘的是,在电灯光芒四射的那一刻,几十名父老乡亲“拉着开关绳索,一拉就亮,轮流分享,欢天喜地,欣喜若狂”的样子,可以说,比解小东的《咱们老百姓呀今儿个真高兴》,还要爽上一百倍。

这个电站的兴建,不仅让一方百姓早在上世纪的七十年代前,就告别了几千年“黑灯瞎火”的历史,而且也给粮食加工厂提供了用之不竭的动力与活力。

垭子口粮食加工厂与垭子口电站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把这两家“无烟工厂”,比喻为“夫妻厂”,再恰当不过。因为它们同“睡”一个房、同用一盏灯、同做一个梦。

垭子口粮食加工厂,在我们那一方问世最早。加工厂内,有一台打米机和一台磨面机。那发电机、打米机和磨面机交相辉映的立体声,把十里深山峡谷炒得格外热闹。

这家粮食加工厂的“喜从天降”,可以说,让刚刚享受电灯之光的父老乡亲们,又增添了一大史无前列的福气。因为他(她)们终于走出了几千年来“靠人工用擂子擂米”和“靠人工推磨磨面”的苦海。

那个年代,垭子口、小溪口、杜家院、土仓坪、端坊溪和李家院等四面八方的老百姓,到这里打米、磨面的争先恐后,络绎不绝。要是不早点去排队的话,恐怕要等到第二天,才能如愿以偿。

这家加工厂,不仅为老百姓粮食加工提供了极大的方便,而且也为垭子口面铺的繁荣与发展,插上了腾飞的翅膀。

垭子口面铺,与发电站、加工厂紧密相连。且在上世纪六十年代,就与这里的人们结下了不解之缘。

垭子口面铺厂房,为一楼一底土木结构,面积1000平方米左右,楼上和道场是存挂面和晒挂面的专用地方。

这家面铺的最好家当,莫过于素有“动力心脏”之称的“水车”了。这个水车,既灵活、又大气、更壮观。那一天到晚默默无闻、周而复始地不停旋转……让人一看,就像一条百依百顺,风雨同舟的“老黄牛”。

这家面铺,在我们那一方,久闻其名。不仅仅是建得最早、建得最好和建得最大。而更重要的是那里的面条早已成为老百姓爱不释手的“抢手货”。记得,那些年代“抢换面条”的火爆场面,与今年春节期间抢买口罩的场景几乎没有什么区别。

后来,因产业结构的不断调整和时代的不断进步,这里的纸厂、电站、粮食加工厂和面铺,都依依不舍地退出了历史的舞台。

去年春暖花开的时候,我专程回到久别的故乡,再次考察了这条河流。当我来到“水更清,山更绿,天更蓝,鱼更多”的天然屏障后,我才知道,什么叫“金山银山”,什么叫“人间仙境”,什么叫“天然氧吧”,什么叫“鸟语花香”……

这一切的一切,应该说,是家乡人们用超前的眼光和非凡的胆识,不惜牺牲一切代价,倾力打造碧水蓝天的结果,更是家乡人们建设富美乡村的千古传唱。

令我感到无比骄傲和自豪的是,这里除一座座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金山银山外,而素有“农夫山泉”之称的生命之水,早已成为太平溪集镇乃至沿线百姓的生命之源。

芭蕉溪河流,一条生态完好的河流;一条与峡江儿女血脉相连的河流;一条永远流金的河流。你,永远“流”在我们的灵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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