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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功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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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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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的路

                    周功绪

故乡的路,究竟是一条什么样的路?于我来说,它是一首诗,它是一幅画,它是一本见证故乡嬗变的教科书。

无论从周家老屋至杨泉坝到老太平溪,还是从兰陵溪过河至黑岩子到垭子口;无论从老榨坊至杜家院到屈原镇,还是从大老岭至红桂香到小溪口等一条条弯弯曲曲、曲曲弯弯的乡间小道,不知书写了多少感人不尽的故事。

从原小溪口五组越过河流到原小溪口四组附近至小溪口大桥上沿的这条大坝路,气势如虹,与众不同。它是端坊乡父老乡亲们用钢钎、用肩膀、用背架、用大寨精神,背出来的一条路,抬出来的一条路,筑出来的一条路。

这条宽约2米、高约3米、长约2000米、由数以万计大小不一、颜色各异、千奇百怪的石头铸成的“大寨路”,既是守护小溪口大坝几百亩粮田的“钢铁长城”,又是小溪口人民告别温饱,走向丰衣足食的“感恩路” ,更是芭蕉溪、百岁溪、端坊溪、林家溪沿河两岸,一条条“大寨路”的示范样板。

与芭蕉溪溪口隔溪相望的这条“大寨路”,是端坊公社党委书记肖伟大率领全乡人民浴血奋战的旷世杰作。它为小溪口大坝几百亩优质“粮仓”的日夜安全,立下了汗马功劳。

夏天的百岁溪流域,时而睛空万里,时而暴风骤雨。“天旱三日枯死河,一场大雨万条沟”,就是这个地方天气变化的真实写照。一旦狂风暴雨时,这里的特大洪水,宛如一群受惊的野马,一泻千里,势不可挡。那此起比伏、震耳欲聋的雷鸣声、呼啸声、咆哮声,交织一起,令人胆颤心惊。我亲眼所见70年代中叶、80年代中上叶和2010年7月23日几场特大洪水,肆无忌惮地血洗了百岁溪流域的对河两岸。眨眼间,一坝坝粮田一片狼籍、一座座桥梁不翼而飞、一条条堰渠千疮百孔……尽管这样,这条来之不易的“大寨路”,依然安然无恙。这片来之不易的优质“粮仓”,依然安然无恙。与这片优质“粮仓”同呼吸、共命运的小溪口电站、小溪口学校,也照样安然无恙。

走在这条路上,一个个搬石头、背石头、抬石头,千人决战小溪口的壮观场面,一次又一次地在我眼前激情飞扬;一波高过一波的红旗飘扬声、背石的打杵声、抬石的号子声和高音喇叭里的加油声,一次又一次地在我耳边响起;一个个送毛巾、送茶水、送盒饭的动人场面,一次又一次地在我脑海里来来往往。

令我无比高兴的是,这条“大寨路”,早已成为宜昌至红桂香、红桂香至邓村、邓村至大老岭精品旅游线路的重要组成部分。

令我难以忘怀的是,这里早就成为盛世空前的汽车越野赛、春茶采摘赛、“五月红”采果赛和峡谷风光摄影赛的天然赛场。

从百岁溪电站滚水坝至杨泉坝周家屋场附近的这段堰堤路,与我有着藕断丝连的情怀。这段1米多宽、3000多米长的“红旗渠之路”,是全镇人民用炸药、用雷管、用钻机、用八磅锤、用愚公移山的精神,在悬崖峭壁上炸出来的一条路,钻出来的一条路,凿出来的一条路。

这条“红旗渠路”,可以说,是全镇人民用鲜血和汗水换来的。我的表嫂望运珍的大哥望运成,是一个能说会道、勤劳善良、年轻有为的大帅哥,遗憾的是他的那双人见人爱的大眼睛,在兴修这条“红旗渠”的决战中,因伤失明了。每当我看到拄着拐棍、戴着墨镜、挎着挎包的他,一步一步地艰难跋涉时,一种同情之心和敬仰之意,情不自禁地涌上心头。

这段“红旗渠路”,既是号称太平溪镇第一座大型电站的百岁溪电站引水工程的重要组成部分,更是我们走进高中、走向未来的阳光之路。

 无论是在太平溪高中两年读书的路上,还是在走亲访友的途中;无论是在飞往宜昌闯荡江湖的路上,还是奔赴在上山下乡的途中,我都与这条一头系着发电,一头系着东去西来、南来北往的堰堤路,结下了一生之缘。可以说,这条路上的弯弯拐拐、里里外外、根根底底,无一不知,无一不晓。

走在这条路上,我与杜支林、敦先政、李明权、李光超、李国智、杜远平、杜远江等高中同学风里来,雨里去;与代秀姐、功银哥打起火把赶向阳(客轮)、奔赴宜昌去闯荡;与庆龙哥、明权哥起早贪黑下乡忙的那些令人难以忘怀的往事,一次又一次地在我眼前飞过。

遗憾的是,这条光芒四射的“红旗渠路”,为了三峡工程建设,早已成为三峡库区黄金海岸线下一道亮丽的风景。

从端坊乡政府所在地的垭子口至老太平溪公社的这条老公路,是端坊乡有史以来的第一条公路。这条平均宽度不足3米、长约20公里的“民心路”,是全镇人民用“要得富,先修路”的发展理念,用挖锄、用钉耙、用板车、用义工,挖出来的一条路,挑出来的一条路,刨出来的一条路。

别家湾郑克山屋后一带、小茅垭茶场后面一带、韩永安老师屋场下沿一带,是黄泥巴横行霸道的地方。一旦下雨下雪时,无论是久经沙场的老汽车司机,还是自行车高手;无论是摩托车骑手,还是万米越野能手,都恨不得从这里绕道而过。因为,这里的黄泥巴,除品质好、土脚深、存量多外,对人、对车的亲热度特强、特强。那汽车打滑、打滑、再打滑,被迫用挖锄挖黄泥巴、用薅锄除黄泥巴、用手刨黄泥巴,众人推车的那些往事,一生难忘。

贾家屋场后面斜上沿的回头线、韩永全老师屋场下边的回头线、韩永军姐夫哥屋场前上沿的回头线和杨泉坝与韩家湾接界边上的回头线,是这条路上有名的四大“急转弯”,即使越野冠军驾车途经这里时,恐怕也要小心小心再小心、谨慎谨慎再谨慎。

在那贫穷落后的年代,“晴天一车灰,雨天一车泥”的这条路,尽管路面窄、弯道急、坡度陡、城里司机闻风丧胆,但它给端坊人民带来的精神财富、发展源泉和历史贡献,无与伦比。

从百岁溪电站至小茅垭这段从溪边直上云巅的崎岖路,全长5000多米,这段一弯一拐、一拐一弯、“可上九天揽月,可下五洋捉鳖”的“天梯”,不知给多少拖拉机司机、吉普车司机、双排座司机、140货车司机留下了一生难忘的印象。那吉普车上像插柴头一样,你抱我、我抱你,相依为命把车挤,颠颠簸簸,簸簸颠颠的火热场面,至今记忆犹新。

有人说,这条路,是故乡的“天路”。

有人说,这条路,是故乡的“王牌路”。

而我说,这条路,是父老乡亲们走出大山,走出宜昌,走向世界的桥梁。

这条坑坑洼洼、陡上陡下的乡间公路,是我成就自行车飞檐走壁的天然乐园。那带着热恋中的她,从垭子口出发,时而咬紧牙关蹲斜坡,时而慢慢悠悠赏风景,时而带着刹车蹓下坡,时而捏紧双刹冲陡坡的画面,时常在我梦中飞翔。那“飞流直下九千尺”之感,不知给我们带来了多少刺激和快乐。

这条老公路,在我感恩的世界里,既是我的姻缘路,又是我的圆梦路。因为,我与生命中的她在这条路上,从相识到相知、从相知到相恋、从相恋到相爱、从相爱到相依倒不说,更为自豪的是我俩一起从垭子口走到太平溪后,又一起从太平溪飞到了宜昌。

令我无比欣慰的是,昔日的这条老土路,脱胎换骨式变成了平坦宽敞、畅通无阻、气势非凡的水泥路;且早已与百岁溪大桥、宜昌至大老岭、美人沱至屈原镇旅游观光循环圈连为一体。

从小溪口沿芭蕉溪溪边至江家食堂到杜家院古树垉这条峡谷之路,是我们儿时打猪萆、捉竹虫、放牛羊、扳地果的羊肠小道。万万没想到,它早已被一条集观光、休闲、健身、养心为一体的旅游景观步游道所取代。

漫步在这条似如彩虹的景观步游道上,“人在途中走、鱼在水中游、鸟在景中叫、花在林中笑”的天然美景和“一幢幢楼房拔地而起,一条条巨龙翻山越岭,一辆辆轿车奔腾不息,一座座山川日新月异”的秀美画卷,不知给四面八方的游客带来了多少惊喜和震撼。

走在回家的路上,我不得不为故乡的人们把路当作景观来打造的这一神来之笔,点赞!点赞!再点赞!

故乡的路,越品越欢的路,越品越爽的路,越品越爱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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