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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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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1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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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

终于填完贫困户统计表格,我抻了一个懒腰,在村委会院子里闲逛起来。

立秋以后,天就像裂了似的,阴雨连绵,下得粘粘乎乎没完没了。进入八月下旬,虽然每天也在下雨,但是间或地能见着太阳了。每当天空放晴的时候,大团大团的云朵重重叠叠,像是丰收的棉花堆在天上,纯洁白净,特别好看。

院子里种着一片芸豆,豆秧已经粘染了几分秋色,叶尖发黄,略显颓废,但是豆荚却鼓胀着,饱满着,越来越精神。

隔着几步远,还有几垅白菜和大萝卜。白菜们向着天空张开大大的叶子,像是一只只绿色的大手想要捧住什么;萝卜们都努力向上伸直红的绿的身体,露出一小截脆脆嫩嫩的小蛮腰,把头上翠绿壮实的缨子顶得老高,特别讨喜。

墙角那儿,有几株野生的菇娘秧和黝黝秧。黄菇娘和黑黝黝可是我小时候的最爱啊,不由得想走到跟前亲近一下,不料差点被一张蜘蛛网迎头罩住,幸好及时停住了脚步。

抬头一看,蜘蛛网的边缘已经有些残缺。伸手捋捋头发,没有异物。还好,蜘蛛网不是我撞坏的。耳边响起那首遥远的童谣:小小诸葛亮,独坐军中帐,摆下八卦阵,专捉飞来将。

八卦阵正中,此时并未见“诸葛亮”,倒是有一只“飞来将”赫然在目!它正手蹬脚刨地用力挣扎着。但是动作越来越慢,不一会儿,就老老实实地趴着不动了。过了一会儿,仿佛是体力恢复了些,它又挣扎起来。它的翅膀被粘得几乎动不了了,细小的手脚还在用力蹬扯,但却与事无补。

天空中一大片乌云凑了过来,它被困在八卦阵中,被乌云的阴影笼罩着,无可奈何极了,但是它并不放弃。经过几次三番地努力,它还是无法摆脱困境。

前不久刚被它伤过,那种刺痛的感觉不好受。看着眼前身陷囹圄的它,我还心存余悸。眼前这个危险的小家伙,我到底是视而不见还是救它出来呢?

又落雨了,雨滴很大。一大滴雨狠狠砸在它身上,它的小身体湿漉漉地在风中颤抖着。我,转身走了。

在不远的地上,我寻了一个小树棍儿,小心翼翼地伸到它旁边,希望它能抓住小树棍儿,但它没有反应。想必是几经挣扎,又被雨淋,它已是筋疲力尽了。

这根小树棍儿太短,我又去换了一根长点的细木棍儿,挑着它身体周围的一小点儿蜘蛛网,小心地把它从八卦阵里拉了出来。

我轻轻地把它放在墙头上,却不敢伸手帮它摘除身上的丝网,只好定定地看着它,希望它能够自己解脱出来。

离开了八卦阵,它似乎有了更多的力气。只见它七抻八拽,须臾功夫,翅膀就能动了。我暗暗为它高兴。

这会儿,太阳从云层中露出了笑脸,登时暖了起来。

它微微地抖动着,撕扯着身上粘粘的蜘蛛网。它能不能飞起来呢?在这大太阳底下的墙头上,可别晒坏了它。正当我想用细木棍儿把它转移到花丛去时,它居然振翅飞了起来!

我的目光追随它飞去的方向,真为它高兴。

谁知它刚飞出一米多远,就停在空中,又开始挣扎。

原来它慌不择路,撞上了另一张蜘蛛网。

这次它没有那么幸运了。一只黑黑的足有鹌鹑蛋大小的长腿蜘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奔过来。我再想用细木棍儿去救它,却是鞭长莫及……

大蜘蛛毫不客气,迅速吐丝,把它缠了个严严实实,缠成一个小小的椭圆形的白色的茧……

唉,这只小蜜蜂,真是太可怜了。

这么大个儿的蜘蛛,令我心生恐惧。目睹小蜜蜂活生生地被它捕杀,懊恼了好一会儿。特别后悔没有直接把小蜜蜂放到安全的地方去。 

自然界和人类社会一样,料想不到的意外和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无处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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