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父母备春耕

1、

一连阴雨，庄稼人心里早已种下春

直到昨日，太阳出来催醒寂静的山村

我看见冬眠的农具不在沉睡

亲切的泥土候等着犁与锄的亲吻

20年，我一直在笔尖下翻种故土

它时而苦咸，时而拔节起身

时而一片金灿

今日，我握着锄头的把柄

学做父亲一样动作

抬举，对准，向下……

一锄一泥，一翻一拉

像个老练的庄稼汉安抚着孩子

2、

趁着天气好，做好一切春耕准备

母亲的吩咐更像时节的节令

我找寻到儿时用过镰刀

像匠人拾起吃饭的看家本领

一把弯老带有锈迹镰刀

回忆只剩得一点月牙留在稻田

3、

母亲弯腰正用镰刀割除枯草

这一生，她割草，割稻子……

割去青丝，割老了岁月

唯独割不去春耕里期盼的喜悦

没有离母亲太远，只想靠得近些

因为在我弯腰、起身的瞬间

镰刀都能看到母亲的背影

4、

还在熟睡中，母亲便叫醒我

拉化肥的车进不了家门口

快去邻村路口检疫点接一接

是的，今年不比往年通畅

不再有上帝的待遇，送货上门

我戴上口罩，卸下一车化肥

手扶独轮车开始一袋袋搬运

我搬运着汗水

也搬运着庄稼人的希望

5、

春耕，春景，春望……

一直生活在这儿的父母

正如田埂上盛开的油菜花

都有吻向春天或秋天的嘴唇

重复劳作，一遍又一遍

而我，终究守不住家乡的炊烟

今年春耕里，父母的笑脸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