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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建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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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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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槐花香

傍晚散步时,一股香甜扑鼻而来,我知道,那是槐花的味道。

每当闻到槐花香,我的思绪便会回到四十多年前的故乡。

上世纪七十年代,是一个缺衣少食的时代。我们村地处冀南平原,村东是大片的黄沙地,适合种植花生和红薯,产量不高;村西的旧牛尾河流域,是大片大片的盐碱地,土地贫瘠。记忆里,乡亲们常年以高粱和玉米窝头、咸菜疙瘩为生,一年到头,难得吃上几回白面馍。每年春夏之交,那散发着香气的槐花便成了人们最向往的美食。

老家一墙之隔的堂哥家有一棵一搂多粗的大槐树,暮春时节,当洁白如玉的槐花挂满枝头,一群精灵般的小蜜蜂哼着歌儿穿梭其间,空气中便弥漫着淡雅的甜香,让艰困的日子仿佛也变得香甜起来。

中午放学回到家,顾不上吃饭休息,在那美味的诱惑下,瘦弱的身体斜挎着书包,三下两下就爬上树,骑在粗大的树杈上,一只手捋下细碎的槐花放进口里,瞬间股股清香沁入心脾,一只手摘下整枝的槐花,塞满书包。那时候的书包里,除了语文、算术两本书,就是两个草纸裁割、线绳装订的作业本和一支铅笔,别无他物。所以,书包虽不很大,却可以塞进很多又香又甜的槐花。

当多数人还在午休的时候,我与同龄的堂哥早已顶着火辣辣的日头,背着鼓囊囊的书包,一蹦三跳地来到村中由祠堂改作的学校,炫耀似的把书包往课桌上一甩,顿时,芳香四溢,眨眼间,身旁便围满了涎水直流的小馋鬼们。他们一个个瞪着饿狼般发绿的眼光,目光聚焦在我俩花花绿绿粗布头缝制的书包上,跃跃欲试要伸手上抢。此时,我俩会像七品芝麻官拍惊堂木一样,小手在桌上用力一拍,让大家排好队,然后合计着人数和包里的货物数,逐人分发,保证人人有份,多少都差不离儿。分发完毕,看到小伙伴们用脏兮兮的小手捧着鲜嫩的槐花狼吞虎咽,我们心里也乐开了花。

在那个温饱难以保障的年月,槐花不仅是小孩子可口的零食,更是夏收前青黄不接日子里百姓的救命粮,心灵手巧的主妇们用它做槐花包子、槐花苦累、槐花煎饼、槐花馅饺子、槐花炒鸡蛋等主食或菜肴,既填饱了肚子,又品尝了新鲜。

据老人们讲,槐花还是一种中药材,有降低血压、预防中风、凉血止血、祛痰止咳、抗炎抗病毒等多种功效,成本低、疗效好,便于收集,深受群众喜爱。

白驹过隙,岁月如歌。如今,人们的生活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家家衣食无忧,日日鲜菜瓜果,但每到槐花开放的时节,总有些上了年纪的人们,寻遍乡野,摘几枝槐花品尝,也许是在寻找童趣,寻找那难以忘却、日渐远去的乡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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