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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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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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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雪寻梅

踏雪寻梅

又到了赏梅的季节!

三九严寒之际,傲立风雪之中,百花皆已凋零,唯有梅凌寒独自开。这是何等的风骨,显得遗世而独立?这是何等的情怀,如此卓然而不群?

想到梅,我虽身在斗室,而心已在远方!

“万里溪山同一色,不知何处是梅花”,遥想千年以前,孟浩然骑着毛驴,在灞桥畔踏雪寻梅,那是多么的浪漫而又诗意的场景!

“吾爱孟夫子,风流天下闻”李白都赞誉有加的大诗人自然也让我为之折腰,我也索性附庸风雅一次!

寻梅的最好时节是大雪纷飞而至的日子,“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雪和梅两者皆有才更有一番韵味,雪中寻梅才显得别有情趣。

寻梅最好一个人前往,独自探寻更加自由自在,独享独与天地往来的那种静谧和安闲,纯粹作逍遥游。

寻梅更好去人迹罕至的山谷之中、悬崖之处和驿外断桥之边,都有梅花的身影。有山中清风为伴,天上群星为友,才显得梅是如此不同凡响,那种孤芳自赏的孤傲与凄美更加打动心田。

说走就走,驱车上路,不知走了多久,去了多远,车在山路十八弯中盘旋而上,正疑山穷水尽疑无路,忽然有一山谷在眼前呈现。

我连忙下车,目光所及之处,皆被大雪覆盖,天地之间、山谷之内,白茫茫的一片,好个粉妆玉砌的世界!

厚厚的雪在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在山谷中清脆地回荡,我喜欢听这样的声音,让人似乎穿梭到童年。

就在我沉浸过去的回忆中,突然一股若有若无的清香随风而来,那香是如此与众不同又是如此让人难忘,我不假思索脱口而出“梅花”。

我深一脚浅一脚在雪中跋涉,想急于寻觅那冷香的出处,此刻我的内心的独白似乎要化成冷艳的诗句在梅花树上绽放!

香气如同一根看不见摸不着的线,牵着你往谷中走去,花香越来越浓郁,清新的花香充盈整个山谷,偌大的山谷中万株梅花绽放,壮观的景象让我震撼不已。

远远望去,红色的梅花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恰似喷薄初升的朝霞;白色的犹如天空中流云,京剧青衣的水袖,漆黑之夜的白月光。朵朵花朵如同天上的繁星,似乎在眨着眼睛看着我这位不速之客,让我竟然有了想去抚摸和拥抱的冲动。

我走近去看,只见每朵梅花都有五个花瓣,花瓣中间还有金色的花蕾,这让我想起古人对梅花的总结:梅有“四美德”和”五福”。”四美德”是用易经的乾卦中的 “元、亨、利、贞”四字概括;五个花瓣象征”五福”:快乐、幸福、长寿、顺利与和平。我不禁为古人的聪明才智感叹,但细细想想梅花当之无愧。

梅,独天下而春,作为”梅兰竹菊”花中四君子之首,一直作为传春报喜、吉庆的象征,已经在中国大地上生存3000年之久,历来深受文人墨客的喜爱。

宋人林逋在西湖边种植梅花,饲养白鹤,有“梅妻鹤子”之称,与梅鹤相伴,终老孤山,留下“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的千古咏梅绝唱。

元代王冕酷爱梅花,曾植梅千株,以胭脂作梅花骨体,那句“不要夸人好颜色,只留清气满乾坤”至今想起还令人荡气回肠。

我突然发现寻梅的过程和品茗香茶的步骤有着惊人相似之处:先闻其香,让四溢的清香沁人心脾;再观其色,茶叶在煮沸的山泉水中舒展身姿,茶的汤色也在水中化开;最后再品,茶水齿唇留香,让人回味悠长。这也让我明白万事万物都有灵性、也有通性,更有规律可寻觅,你在找寻过程中何尝不是感悟生命的真谛,解开生命和自然的密码?

“不是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只有置身于漫天大雪之中,才能深刻理解这首诗的内涵。梅花香自苦寒来,梅花不畏风霜雨雪、坚贞不屈的崇高精神;通体香彻、表里如一的高尚情操;独处一隅、虚怀若谷的君子风范——深深感动着我、折服着我、陶醉着我!

红楼梦里贾宝玉所说“男人是泥作的骨肉,见了男人便觉浊臭逼人”,作为世俗男人,在梅花面前我自惭形秽。我被这清香环绕,在几个小时的浸润中,感觉身上的俗气在渐渐地消散,梅花谷内充盈的清香让我神清气爽。

我不知赏了多久,只感觉丝丝寒意从脚底升腾,似乎在催促我的离开,这又让我想到王徽之雪夜访戴的故事,要乘兴而行,兴尽而归,可是我的兴趣如同这漫漫无边地大雪不知终尽。

不舍得离开,又不得不离开,我轻轻地折下一段梅花,带回家,插入梅瓶之中,想让梅花的香气在我身边保留的更长久点。

这晚我做了一个梅花的梦,花开满室、暗香浮动。我也想将“梅”好的祝福送给每一个人:“彦钦无所赠,折梅报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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