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一）

春天是大地的花朵

而我

是母亲培育的花朵

看我灿烂如霞

母亲就高兴满脸放光

她开心起来

手指勤快灵动像在弹钢琴

脚步轻快得似吹来的一缕风

就连微驮的背

都写满了挺拔的理由

（二）

那天丈夫突发意外

住进重症监护室

怕母亲担忧

就闭紧了悲伤的门窗

轻描淡写告诉她

最近业务忙，要等段时间才回家

后来

母亲知道了

也佯装不知

她不敢给我打电话

怕我担心她多病的身体

经不住这突来的风暴

只是她人像秋后霜打的树叶

一下没了精神。

满头白发

越来越稀疏

越来越凌乱

忧心忡忡得如寒星

夜夜失眠

羸弱的身体不堪重负

背又驮了几分

（三）

携康复的丈夫一起回娘家

父亲播种了韭菜，菠菜

长势蓬勃得让人心都绿了

生命又一次迎来春天

这么新鲜的蔬菜

母亲一再嘱咐

让我们走的时候一定要捎着

她开心得忙前忙后

就像墙上旋转的时针一刻都不停

特意炒了我们爱吃的菜

端出来

热气腾腾的美味

飘满了诱人的香

母亲

让我心动的不是这些

而是你头上颤巍巍的白发

每根白发

都是对儿女夜以继日的牵挂

我懂得你的衰老

是我落下的霜

这白发每颤动一下

我的心都会疼痛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