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

看到两边正在施工的高楼

就想起外公

想起外公种的那片油菜花

就在这里

每年春天金黄的一片就开了

开得路人的心都慌乱了

低眉间

就水嫩嫩的泛起清香

外公

那个解放前的老党员，老支书

那个守着自己村里的粮仓

都饿得走路往后倒的老党员

吃苦受累一辈子

80多岁时

一天还能用镐捯好几亩玉米地

每年冬天

外公都会拾一大垛柴禾

任外婆可劲儿地烧都烧不完

外公不怕冷

他只怕家人冷

寒风刺骨的日子里

每天清早起来就去搂树叶

外婆则把土炕烧得暖暖的

在外婆家住下

那么冷的天

夜晚我都会睡出一身汗

外公一生都不会做生意

就赶集粜了一次粮食

还收了一张假票子

为了这件事

外婆心疼那些粮食

唠叨了他半辈子

外公外婆走了

连同他生活一辈子的村庄

以及房顶上的袅袅炊烟

连同他耕耘一辈子的庄稼

咕噜噜晃动的牛车

以及那些绿油油的菜地

都成了一页泛黄的岁月

翻了过去

这里则树起了商贸兴城的牌子

一夜间

高楼林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