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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庆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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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8/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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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心

       秋凉,该来的还是来了。

       岁月的潮水就像个任性的孩子,任谁也无法阻挡。无论你留恋还是厌弃;悲伤还是欢喜;它都会漫过你的眼神、发丝、指尖、脚丫以及你一个又一个来不及实现的梦,哗哗地涌过。一波波热浪被甩在身后,一树树花开被一次次辜负。抛给生活的热辣眼神撞碎在岸边的石头上,生生拍成了泪花,但又落不下来,堵在胸口亦或横在心头,成了撂不下的往事,解不开的情结。

        十指尖尖,滑过时光的流水,成曲儿亦或成殇。窗外的明月,翻不开你床头书的千折百回;枝头的鸟儿,唤不回你梦里的万水千山。秋,不是谁的谁,抱紧自己,一任黄叶飞。在风里,在雨里,在自己世界里成尘。终归要卸下所有的重,锦袍脱落,布衣无声。沉寂中万里归来,不忘初心。我还是原来的我,回眸来时路,发过芽,开过花,娇艳过,斑斓过,芸芸众生一点红,万里江山曾为客。羽扇纶巾轻谈笑,戏里青衣独登台。转眼都已是轻烟一缕。

        这阵阵秋风,似一声声木鱼在敲打着红尘,让你褪去浮华,远离喧嚣。这凉,是一种禅,是人间最安静的打坐,看清真实的自己;看清周围的过客;看清滚滚的万丈红尘;看清无边苦海的岸,依旧心如明月般纯净、明澈,胸怀慈悲,渡己也渡人。

        如果说春天是烂漫的孩童;夏日是驰骋在马背上的风火少年,呼呼啦啦地抖擞而过;那秋天则是凯旋归来,偃旗息鼓的浅斟慢酌。岁月和梦耳鬓厮磨,出落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家闺秀,或凭窗凝视或月下独立,恬静,温婉,墨韵尽染,是那种从时空的妙笔下、从蒹葭苍苍的诗经里、从月光下展开的卷轴画面里而顾盼走来的女子。

        冷冷秋霜,染透斑斓的生命。

岁月的壮丽,在一颦一笑的拂袖间匆匆而过。微风抚开紧皱的娥眉,波澜不惊的寻常日子,悄悄诠释着无私的伟大与博爱。那些豪言壮语,只是电影电视里的情节儿,也是属于别人口中的夸夸其谈。枝头饱满的果实,从来都是羞于启齿,默默无语。

        古人的一句“霜叶红于二月花”,伸手就托起了秋的底蕴。

一夜绵绵秋雨,清晨便有满头珠翠,盈盈入怀。清新的凉,透人心脾,胜过一切繁华热闹的燥热。

       当叶子飘落,一树繁华落幕,树,还是挺拔的,立在那儿,就像一个个坚硬的骨头。

        秋意渐浓,我知道无论尘世如何变幻,那些立着的骨头不会变,那些骨头里的骨气不会变。

        秋心,只是一只化了茧而蜕变出来的蝶,寂静地舞动着尘世的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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