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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洪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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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1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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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湾

 父亲选中村子北部一处小池塘作为宅基地,后经生产大队负责人批准推土填池塘,垫宅基地。在宅基地垫好盖起新房屋之后,我们房子前面余下一亩多的菜园和八九亩大面积的池塘,这个池塘由于面积太小,孩子们都叫它—小湾。

小湾既是我家的聚宝盆也是我儿时最好的乐园,夏日的夜晚,只要天气炎热难以入睡时,我都会约上二哥到小湾里洗个透心爽。这个小湾水不深,最深处一米半左右,里边平坦也没有深坑,就是家长知道了往往也会默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如果不打招呼私自去村子后边大池塘或村子前面的小清河去玩水,让父亲或老师们知道了,必会遭受严厉惩罚。

那时雨量充沛,野外沟渠里常年水流不断,水质清澈干净无污染,鱼虾成群结队游来游去。我和二哥经常在割完猪草后,下水捕鱼捉虾,然后脱下褂子用袖口盛着,急匆匆带回家,放养在小湾里。由于小湾常年有水,父亲又买来了莲藕苗子种在里边。待到夏季荷花盛开,荷叶田田,小湾慢慢变得美丽起来,异常吸引庄户人家的青睐。

夏夜来临之时,荷香飘逸四方,鱼儿追逐嬉闹,虾儿活蹦乱跳,池塘里三五成群的鸭子你追我赶忙着捉鱼逮虾,而忽视主人招呼回家的呼唤。每天放学回家后,我会第一时间围着小湾巡视一圈,找寻鸭子们遗落在岸边的鸭蛋,每当捡到一枚鸭蛋我都会兴高采烈的拿回家交给母亲,几乎每周都会有三四次的惊喜,这在那个年代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小湾水源来自雨水,当年街道地势低洼,全是粘土土质,每当雨季来临时,街道就会变成了水道,全村的雨水汇聚起来咆哮着奔入小湾。不一会儿小湾就会水漫金山,这时父亲或大哥就会头戴斗笠,身披蓑衣冒雨前往小湾闸口,放下自制的木板闸门,以防湾中鱼虾顺水逃走。

家中菜地全靠小湾提供水源,父亲在小湾北岸中间位置挖出弧形水道。每当菜地干旱之时,父亲就会安排大哥、大姐、二姐他们用一个水斗(类似于半个菠萝形状的中型水斗)舀水浇菜地。水斗由四根麻绳拴着,一边两根麻绳,一根在斗底,一根在斗帮上,两人配合一放一拉就能把湾中的水舀上来。我看着很好玩,就缠着大姐让我拉一会水,结果我只干一会就累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了。

我对小湾乐园有着浓浓依恋,每当炎炎烈日的午后,我常常躲过家长和老师们的视线,偷偷来到小湾西南角处。这儿莲藕叶子茂盛又远离大街比较隐蔽,岸边坡度较平缓,这儿是我的秘密基地。我在这儿自造了一个滑梯,用水浸透岸边的土坡,再用湾里的软泥多次涂抹均匀,沿着滑梯边用手抠出一个个小窝充当梯子便于上下,之后脱去衣服,光屁股滑到水中,好不惬意。待到玩累了采摘一个大莲蓬,剥开里边的莲子解馋,莲子虽甘涩微苦,那时却是最好的零食。

后来随着村庄统一规划,小湾被土填埋盖上了整齐的房屋。我那自由自在的童年时光,无拘无束尽情玩耍的美好时代伴随着小湾的消失一去不复返了。再见了--小湾,今后只有在梦中才能到达的地方,我的美丽的童年乐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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