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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洪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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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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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麦收季

又是一年麦收季

作者:周洪民

“芒种三日见麦茬”,这是父亲健在时经常挂在嘴边的话,意思是说芒种节气后的三天内,漫坡的小麦收割完毕,全部露出麦茬。再有几天就是芒种节了,每当回忆起曾经的麦收来,令我心生无限感慨!

自2003年高考日期调整为每年6月6日开始至今,高考季相遇芒种节(每年公历6月5日至7日交节),不知是巧合,还是人们有意为之,无论如何,这是个需要人们奋不顾身且竭尽全力拼搏一下的特殊季节。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高考是莘莘学子奋斗十几个春夏秋冬的收获日子,也是不同时代学子的青春记忆。而芒种季是农民辛苦劳动半年来收获和播种新希望的季节,均是万分忙碌紧张的日子,均会给付出过艰辛和汗水的人们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记。

芒种节气在农耕上有着相当重要的意义。据古农历书记载:“斗指已为芒种,此时抢收有芒之物,种有芒之谷,过此即失效,故名芒种也。”芒种节气是古代农耕文化对于农时节令的总结,是种植农作物时机的最佳分界点。芒种时节气温显著升高、雨量充沛,大片金灿灿的麦浪在如火的太阳炙烤下,一个中午头就会熟透,钢针一般锋利的麦芒随着微风左右摆动,令孩子们心生畏惧。

清晰记得每年割麦时节,凌晨四点来钟,天刚蒙蒙亮,就被父亲的几声干咳惊醒,这是我家的起床号,省去了母亲一遍遍喊我们起床的麻烦。不一会功夫,大大小小的孩子们齐刷刷起床,睡眼惺忪地朝着大枣树走去,枣树下的水桶里泡着父亲昨晚磨好的镰刀。父亲磨刀水平很高,再钝的镰刀在父亲手里都能变得锋利无比。

靠纯人力来收割麦子的年代,用“抢”麦收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人们顾不上吃饭、顾不上休息、更顾不上聊天拉呱。因为错过宝贵的好天气抢收,阴雨天气说来就来,辛苦大半年的收成一旦泡汤,后悔都来不及。

早起趁着露水未褪去,麦芒还不扎手,气温没升上来前出活。到了地头。父亲亲自排兵布阵,他腰上扎着捆麦子的草绳,在中间领队,左右两边对称排列着哥哥姐姐们。父亲是割麦快手,挥舞着手中的镰刀,像一位驰骋疆场的大将军,父亲半蹲小跑式向前冲锋,一镰刀下去能扯一米多远,一大片金黄的麦子齐刷刷拥进父亲的怀抱,动作娴熟、干净利落。父亲手中的镰刀就像机关枪一般,八垄的麦子眨眼间躺倒在了父亲的身后。相较于父亲割麦的轻松和潇洒,而我却浑身酸痛,疲惫不堪,看看手上磨起的血泡,时不时偷偷站起来扭动一下累酸的腰和腿,再弯腰小心翼翼把一缕麦子揽进怀里慢慢割倒。

随着镰刀割麦的“刷刷”声渐小,大队人马离我远去,我抬头望去,热浪滚滚的麦田里,毒辣的太阳底下展现出“雁阵”画面,父亲是雁头,而我恰是那雁尾。

待到父亲割完一遭和我两碰头时,迎面遭到父亲训斥:“你在磨啥洋工,弯腰、低头,使劲下压镰刀,割低麦茬,快点割!”我加快了行进速度,不一会感觉手掌火辣辣的疼,一股热乎乎粘稠的红色液体顺着手心流到了镰把上——血泡磨破了,再看看布满麦毒的胳膊上密密麻麻一片小红疙瘩,顿觉奇痒难忍。

待到太阳升起老高,终于盼来母亲送饭的身影。一家人匆匆聚拢在一起,坐在麦子捆上享用着玉米面窝头就着咸鸭蛋和腌蒜头,喝着热气腾腾的绿豆水,这是繁忙劳累的麦收季节最幸福的时刻。可惜时间太短暂,在父亲的催促下匆匆结束就餐继续投入战斗。经过几遭来回劳动,我们人多力量大,麦田一大半被收割完成,捆好的麦个子排成好几大长溜,像训练有素的士兵等待着将军的检阅。

如今,农民土地大都流转出去,小麦成方连片大面积播种和收割,便于农业机械化运作,人们再也不惧钢针一般的麦芒以及满胳膊的奇痒无比的麦毒了。

周末郊游,望着路旁一望无际金黄的麦浪,我由衷赞叹又是一个丰收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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