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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国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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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807/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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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该发生的故事


    为出书的事儿来南京。办好事,吃完晚饭,于八点三十分,在地铁南京南站和卢群老师分手。先到一楼汽车售票大厅,准备买好第二天早晨回大丰的票,然后在车站附近住一宿。在售票大厅入口处,一个30岁所左右的年轻人在边走边大声吆喝:“盐城的,盐城的”。我并没有搭理,那人却走到身边问我:“你去哪里?”我告诉他:“我要去的是大丰,你们走不到的”。他更来劲了:“我们经过大丰的呀”。我有点动心,问他:“你们走高速吗?”“走的,我们可以把你在高速出口丢下”。

    

    我打起了自己的算盘。晚上上车,睡上一觉,三、四个小时就到大丰了。在高速出口处打个的士,十来分钟就能到家,省下在宾馆的住宿费不说,更重要的是节约了第二天上午的半天时间。“多少钱?”我问。“150”。“那我不走了,买票连100元都不需要的。”“你这个老板就太抠了,这么晚我们还在外面,总要赚点小钱吧。”他的旁边还跟着两个20岁出头的学生模样的小伙子,像是他招来的顾客。我问他们:“你们去哪里?”他们告诉我,一个是去亭湖,一个是去盐都,都是盐城。他们正宗的“老淮调”,打消了我头脑中闪过的“骗”的概念。于是,我便问在哪里上车。“到了江北就上车,不要等的,我现在就把你们送过去。”

    

    鬼使神差,我就这样和两个盐城老乡一起上了他的车。从南京南站上绕城高速,转入龙蟠路快速通道,一路上,他电话不断,向电话那头的人报告情况。我问他是不是就是这个人的车。他说:这是他的老板,到了江北就向他的老板买票。我们随他的车从龙蟠中路穿过玄武湖隧道,上模范马路,过长江大桥,大约40分钟后,来到了大桥北面的江北长途汽车站。

    

    快十点了,车站大门紧紧关着。在大门外面,有十几个人散散落落地站着。路上行人渐少,只有往来的车辆不时传来喇叭的鸣叫和马达的声音。带我们来的年轻人指着一个一脸横肉的胖子:“这就是我们老板,你们跟他买票”。

    

    我知道已经上当。这里离高速入口至少还有十多公里,从这里经过的车,还在从合肥来的路上,是那种人多货多,站站停,有人招手就上的蜗牛车。而且我知道,这种车不会走高速。      

    我问:“你不是说走高速的吗?”年轻人的口气彻底改变:“高速也快不到哪里的,再说这晚上,能赶到家就挺好的了,一样的。”“不走高速怎么走到大丰?”“走大丰的刘庄让你下车。”刘庄离大丰还有18公里,深更半夜,真把我丢在那里,哪里打到的士?况且,我知道,开盐城的车,大多走西线,根本不经过大丰境内的。我说:这车我不坐的,你还把我送到汽车南站!

    

    这时,那个“卖票”的胖子过来了:“吵什么吵?不坐车没事的,把来的车费付掉走人。”“付什么车费?他把我骗过来,还要负责把我送回去。”“可以呀,那你再把去的车费付掉。”

    

    “你们这是在敲诈”。我这话一说,那个胖子的喉咙变得又大又粗:“妈的,坐车不给钱,还骂人,找死吗?”旁边的人也向我围拢过来。我拿出手机,走到带我们来的别克轿车后面。这时,一个满嘴酒气的年纪稍大一点的说:“想拍车牌照?拍吧,没用的,这是假的。”倒是真想拍下牌照号的,但他的话提醒了我,如果是假的,拍了无用,反而打草惊蛇,如果是真的,他们会把我的手机抢去。我说:“就这几个数字我想记住还需要拍下来吗?我给朋友打个电话。”我随意拨了几下,然后说:“你在家里?我在大桥北面,你来接一下我”。


    这时胖子对我说:“走,就买个票,车子马上就到了,不走,付掉来的车费。”然后,他走到一边去了,气氛稍有缓和。带我来的年轻人走到我身边,声音低低地:“就算做好事吧,你给50元,随你去哪。”“你年纪轻轻,以后说话要讲信用的”。我赶忙顺台阶而下,从外衣口袋里掏出五十元给他,越过宁六公路,头也不回地朝浦口走去。

    

    朝长江大桥的方向走了一段,终于一家有霓虹灯闪烁的宾馆,进去,200元的标间,不算很贵,但进房间一看,一股霉味,而且,房间的隔壁是一个舞厅,有嗡嗡声盈耳。服务员说:“嫌这个不好,就到楼上住,给你八折优惠,480元的房间只收380。”

    

    我离开了“霓虹灯”,前行右拐,走到了浦口街上,在一家收费80元的私人旅馆住下。自我安慰:将就几个小时,比早年上河工住草棚好多了。

    

    小旅馆虽然简陋,倒还清爽。店主人拿给我一只一次性纸茶杯,四五张卫生纸,一次性的牙膏牙刷,一瓶热水。我稍事收拾,便和衣躺下。有空调开着,还算暖和。但被冻醒的时候,才凌晨4.00。奇怪空调怎么会自己关了,寻找遥控器,却找不着了,才想起店主人把遥控器拿给我时曾叮嘱:“小本钱生意,赚不了多少,睡觉后把空调关掉。”床边的桌子挨着靠过道的窗户,窗户可以随手拉开。一定是店主人在我睡着后关掉空调,把遥控器拿走了。在床上好歹待到6点之后,起身,洗漱,6.50,便来到了江北车站。

    

    可是,到售票处一问,才知道去大丰的江北乘车点,早已迁至葛塘。好在时间还早,我到路边的站台,挤上公交,经过至少20次停靠,终于在8.30赶到葛塘汽车中转站,买好票,从南京南站始发的大丰班车,来了。


    曾经在本地报纸发过一篇《骂的不是南京》的杂文,说的是一位主政过南京的前领导批评南京人爱骂南京的事儿。我因为儿子的关系,也曾在南京住过一些年头,不知能否和南京人搭上点边儿,一想到那次从南京南到葛塘的南京之行,竟也想骂人——当然啦,我想骂的是自己——岁数一大把,却经不住几句忽悠,以至演绎出一段不该发生的故事,愧矣哉。

   

    2018.7.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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