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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国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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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81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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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食最忆炒三鲜

       在苏州观前街附近的一家饭店吃饭,点了一道炒三鲜。菜上来了,莴苣,木耳,青椒、肉片,爆炒而成。淡咸适中,口感尚好,但我动了两下筷子,便转而关顾其他菜了。这实在不是我所想要的炒三鲜。

       我想要的炒三鲜,有刀工讲究的肉丝,瘦肉与肥肉的比例为瘦七肥三;有少量的卤香茶干,有一些莴笋。最主要的,必须有和肉丝数量相当的蛤蜊或四角蛤(俗称欢子),这些配料之外,除了适量的植物油,不需要淀粉,不需要鸡精(味精),炒好后装进盘子,端上餐桌,吃一口便欲罢不能,海味之鲜和猪肉之香融为一体,让人过齿不忘。

       但只是这是一道时令菜。因为蛤蜊和四角蛤,只有在春季菜花飘香的时候,才肉质饱满,味道醇厚。这个季节之外吃到它们,多为干子或冷藏,那滋味已经被大大地打了折扣。所以,用它们和肉丝、和莴苣一起制成的炒三鲜,不仅是有泥滩的沿海地区所特有的天赐口福,也是春天里才最适合享用的一道特殊美味。

       我印象最深的一次吃炒三鲜,是在父母亲刚迁来王港不久的一个春季。这天,来这里看望父母的我,心血来潮,
早早地吃好早饭,戴上一顶大草帽,带上专用的小钉耙,一条三五米长的粗绳子,蛇皮袋,骑上自行车,和几个邻居一起去海滩挖蛤蜊和四角蛤。

       到了七、八公里外的新海堤,把自行车丢在大堤上,从海堤向着潮水的一面下去,潮水退去之后的海滩,被踩踏出一片泥泞。朝前走上两三里,便可以见到半在泥沙里,半露在外面的四角蛤。它们分布的密度并不均匀,有的地方集中很多,有的地方散散落落。用手直接捡,或用钉耙把它们耧到一起,捧到蛇皮袋里。蛤蜊把自己藏匿在泥沙里,却留下一个小小的孔,用耙子轻轻一钩,便被扒拉出来。

       泥滩上的人很多,他们赤脚卷袖,皮肤都被晒得乌黑。我由于技术生疏,他们许多人都口袋快要装满的时候,才挖了半口袋。刚刚手熟了点儿,却见比我们朝前走得更远的人回头朝海堤上走了,我们也赶紧回头。这时,有潮鸟(海鸥)从我们头顶上飞过。同来的建和告诉我,潮鸟飞来,永不了多久就要涨潮。我像其他人一样,和几个邻居,用绳子系住装着蛤蜊的蛇皮袋,像拉纤一样拉着朝海堤走。泥泞犹如润滑剂,加之我的口袋不沉,所以,拉起来并不很吃力。到了离海堤不远的地方,泥沙渐干,拉不动了,便背起袋子继续走。这个过程,一点怠慢不得。当我们在海堤上把装着蛤蜊的蛇皮袋在自行车上安顿好后,潮水果然来了,眼前是一片泛着泡沫的浑浊的海浪。

       回到家之后,母亲看着我半瘪的蛇皮袋,还表扬我挖得不少。母亲到河边把蛤蜊和欢子洗干冲净,便开始烧水,飨蛤蜊和欢子。
四角蛤和蛤蜊不能和在一起飨,它们虽同归一类,但蛤蜊的肉干干净净。欢子的肉,就是一个沙袋子,飨好的肉,要在旋转的水里反复冲洗,才能把泥沙洗净。我虽然斩获较少,但被母亲飨出的欢子肉和蛤蜊肉,加起来足有满满一碗。母亲用欢子炒了三鲜,用蛤蜊烧了豆腐。母亲说,炒三鲜最好是用欢子,因为欢子的肉,通常比蛤蜊的肉要肥些、嫩些。

       有四角蛤的炒三鲜,最好。每年春暖花开,我都会有好几次忘情地沉醉其味。只是,母亲的亲手烹制,我只能在记忆中重温和品尝了。

       2018.1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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