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敦煌市区吃过午饭,至一处购物点转悠了一个小时,上大巴,启程往瓜州县柳园镇,然后乘动车赴乌鲁木齐。所乘列车开出时间是四点三十五分,我们三点多点便已到达柳园南站。
阳光热辣辣地洒下,地面温度应该在30度以上。我们无遮无挡地排着长队,等候在车站入口处外面的广场上,连缓慢的移动也没有,一切似乎都已凝固,只有汗水不断地从体内溢出。有人嘟囔着抱怨怎么可以这样候车,我则有点庆幸,幸好没有下雨,否则牵着大包小包的我们,个个都被淋成落汤鸡。终于开始朝前移动,终于通过严格的安检,终于到了没有电梯的二楼月台,上车。
从柳园到乌鲁木齐,八百多公里,差不多是从我老家盐城到北京的距离。从盐城到北京,一路上,都是城市和村庄,虽没有“小桥流水人家”的江南风韵,也是田畴交错,满目生机。而大西北的这八百多公里,至少有七百公里,车窗外不见一个人影,不见一点绿色,不见一个活物。不过,那一望无际的青灰色的沙丘,那绵亘不断的山峰,有一种不可言喻的磅礴气势,拔地接天,震撼心灵,让我深感在剽悍、雄伟的大自然面前,人类都那么柔弱而渺小,更遑论个体的生命了。
乌鲁木齐维语的意思是优美的牧场。果然,绿洲出现一会儿后,列车驶进乌鲁木齐车站,其时二十一点零一分。在沿海地区,这已经是准备休息的时间了,而在这里,阳光灿烂,人流络绎,城市有如紧足了发条的钟,精力充沛地运行着。
正是晚饭的最佳时光,但导游却以过了正常的晚饭时间而让各人自己解决问题。我们几个到酒店对面的一家叫“缘来”的餐馆。餐馆环境很好,清清爽爽。我们一人一碗鸡蛋阔条面,价廉物美,味道真的好极了。收银及服务的两个维族小姑娘,一个苗条清秀,一个略显丰腴,都明眸皓齿,冰洁玉清,有维族人特有的气质;一脸春风般的笑容,一口流利的普通话,让我离开时还想着有机会再来。第二天还真的来了——凑巧,导游把早餐就安排在这家店里。吃过早饭,我们去了天山。天山游玩结束,就近午饭。饭后,复回乌鲁木齐,安排逛街。
这个被叫做“二道桥国际大巴扎”的地方,按照维语的意思,就是冠以地名的一个集市、农贸市场。在内地的许多城市,通常被称为商业街或步行街。不同的是,这里的街区,一派现代与古代相结合的伊斯兰风格,集中体现了浓郁的民族特色和地域文化特征,享有中亚风情缩影之美誉。美食街,小商品市场,地方特产商店,教堂,蓝色与银色的穹窿形屋顶,陈佩斯在小品中模仿过的、那种维族人讲汉语时特有的韵味,卖冷饮的小伙子把卖出去的冷饮变回来又送过去,用魔术招徕顾客。这一切,使这个全世界离海洋最远的内陆城市,透出一股既古老又清新,既沉稳又活泼的气息。
有了美食街,晚餐自是各自为政了。然而大多数人的晚饭都与美食街无关,而是到了宾馆安顿好后,或吃随身所带干粮,或到附近饭店用餐。连续几天的集体伙食,把我憋得很馋。我们一组几个,在一家西安人开的面馆吃炸酱面,我被面馆外浓郁的熏烧香味吸引,过去买来两盘,又买了两瓶“乌苏”啤酒,拉来一个同好作陪。好酒好菜——可平日在家里,这“猪脸”和素鸡,基本不入我的法眼。后来我问导游:既然还在乌鲁木齐,为什么不让我们还住在昨天那个酒店。导游说:因为酒店房间紧张,昨天那地方只能订到一晚。假如还住在昨天那里,“缘来”一定是我的不二选择。
乌鲁木齐的又一个早晨。尽管晚上快十点天才黑,但早晨来得似乎并不太晚,六点多些,天已彻底亮了。只是大街上还冷冷清清,偶尔有公交车驶过,行人很少。七点多了,商店,甚至连早餐店,还有好多没开门。晚上的不夜城,这会儿,成了一座懒城。
得小诗一首:
沿途未见星星绿,一路沙丘地貌奇。小住乌城为客旅,风情独具别依依。
2021.7.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