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宜人是初夏,春未走远暑未来。吃过早饭,上街,只是逛逛,散散步,正好买点蔬菜。
才过篮球场,从对面的小路上走来一个孩子,背着书包,不知星期天为什么要上学。想和他聊聊,他却一步跨过一尺多高的木栏杆,从草坪抄近道走了。草坪上,有一条被走出来的不太明显的斜路。我喊住他:小朋友,你看那牌子上写的什么?小朋友停下来,看了看牌子上写的“小草怕踏,请予呵护”,然后看看我,转身回到砖铺小道。似乎要挽回刚才造成的时间浪费,小朋友带着小跑,甩下我走了。
过了小竹园,来到荷叶亭亭的池塘边。靠近池塘,一溜一米左右高的栏杆,十多米长,傍水临岸。在栏杆的两侧,各固定着一张约两米长的条椅,它们相向而放,和栏杆一起,构成一个简单的水榭。这是我经常带孙子来看游鱼、看荷花的地方。这会儿,一个四十多岁的穿着华贵的妇人,牵着一条肥嘟嘟、毛茸茸的狗,走向一边的椅子。我以为她要坐到椅子上,却见她躬身将狗抱起,让狗站到了椅子上,然后,转过身,和狗一起看池塘里的欲开未开的荷花。
“你让狗子站在椅子上,待会儿谁来一坐,屁股不久脏了吗?”我用和缓的口气和她说。她转身看了看我,冷冷地反击我:“你知道这个椅子昨天有多脏吗?——上面被小孩踩的,都是脚印,是我把它打扫干净了的。”我不知道再和她说什么,她的逻辑很明了:小孩能踩,小狗也能踩——况且她打扫过的。她没有做错事,我却说了错话,只得悻悻向小区大门走去。
到街上转了半圈,买了一把韭菜,返回。在小区门外不远处,停着一辆三轮机动车,一个三十来岁的壮壮实实的汉子在卖生姜。车厢里满满的,还有许多塑料袋子装着的,一袋二十元。我问能否买十元,他说可以。正准备用塑料袋装,他想起来了,说刚才有个人也买了十元,有个余下的一半的袋子正好给我。我问:余下的斤两够不够啊?他说:够的够的,不信我称给你看。他把半袋子生姜放到电子秤上,未等我看上面显示的数字,便拿了递给我。我忽然对他生出几分疑惑,说:你也让我看一下啊。他不耐烦了,说:你个大老爷们,这么抠——我会少你的秤吗?
我还真的抠了起来,说:不行,我要看一下秤的。他见我固执起来,从钱包里拿出一枚一元硬币递来,鼻子里哼了一声:什么爷们!我摆摆手,没要他递过来的钱,对他说:我没有和你还价,你让给多少就给多少,让你给我看一下秤,就讥讽我不像个爷们,是我不够还是你不够爷们呢?
其实,我让他秤给我看,是估计先买一半的人,至少会带走一个“准头”,叫他秤,是估计到我这一半分量不足,逗逗他的。他不给看,便是对我的估计的证实。生他的气,是因为他拿“爷们”呛我。细想想,我也不够厚道。
到了楼道单元门前,刚刷卡把门打开,一个女士推着童车来了。我拉着弹簧门,点头示意让她先进去。她毫无表情地将童车推进里面,先我而上了电梯。女人按了她的楼层数字,童车和她挡在电梯字盘前。我对女士说:“美女,16楼,劳驾按一下。”她未作回答,但伸手按了。到了她要去的那一层,电梯门打开,她推着孩子走出。她走后,电梯里还留着一股刺鼻的香水味。和这位女士相遇的整个过程,几分钟,却让我感到了一股莫名其妙的冷漠与傲慢。
到家后,刚把酒菜和生姜放下,手机响了。一看,是一个本地的固定电话:你好!手机屏幕上有文字提示:骚扰电话,已被多人举报。我知道的,这电话打我不是第一次了。见我不吱声,那边又说:你好!我说话了:你不好!以后不要再烦我了,好吗?那边无语,挂了。
几件事被敷衍成文,在博客上贴出,一个朋友立马来了一条评论:这老头儿真犯嫌!呵呵,正觉得原来的题目不好,于是拿来换上。
2018.6.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