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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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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6/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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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冬雨一场雪

一场冬雨后,一场雪便迫不及待盛装而至。

虽然一直钟情于雪,但对于冬雨我总有说不出的留恋,因为只要还是下雨,即便是冬天,也还是感觉天气是足够温暖的。下雨,就能听到雨声,雨声总是和心情紧紧联系在一起的——有伤感,有思念,有困倦,有幻想,更有数不清的灵感接点飘忽而过,每一场雨,似乎都是一次心灵的洗礼过程。

有雨的冬天是富有灵性的,山山峁峁、沟沟梁梁都笼罩在或浓或淡的雾气中,看的不甚分明,所以并不荒凉。站在窗边,屋檐的水珠参差而下,像人的眼泪,更像着了雨的珍珠......便想着那珍珠落到地上一定是碎了,心里不由得隐隐作痛,就不再看,拉上帘子,闭上眼睛捕捉雨的声音。

听雨和看雨的感觉是不一样的,看雨的时候,雨在眼睛里,就觉得雨和自己离的很近,无论心里是什么样的情绪,那情绪都是实实在在、真真切切的。听雨时,那雨就活跃起来,忽远忽近,忽疾忽缓,忽强忽弱,有时悲悲切切,有时又调皮空灵,有时落落大方,有时又小心翼翼......一些事被想起,一些人被想起。细细想来,生命中经历过数不清的人和事,能够被想起来的却是极其有限的。但凡能留存在记忆里,已属不易,何必再去计较曾经的冷暖。在这个冬天,在有雨的日子里一丝丝回味往事,所有的触动都是温暖的。随着年龄渐长,我越来越懂得了珍惜,不再喜欢张扬,喜欢安安静静地把有价值的人和事收藏起来,时不时拿出来感动和温暖自己。嘴上不说,但用心更甚从前。年轻时,太过于感性,心情更像夏雨天,一会儿狂风暴雨,一会儿又彩虹高挂,无知无畏,笑过就过了,哭过也过了,无心无肺,表面看起来洒脱,细细盘算还是有些过于疯狂,一路走过来,总感觉轻飘飘的,不够踏实。

这么说来,还是这冬雨要更好些,虽然不够热烈,却明显更为沉稳含蓄一些,更何况一场雨后一场雪又接踵而至。我知道今年不会再有雨了,我该去踏雪。踏雪,比听雨要简单些,只需要认认真真往前走就行了。

上山的路积了厚厚的雪,因为下了雪,山上的世界是宁静的。相比于冬雨的朦胧,雪后的山间是立体的,黑与白相互映衬着,一眼望过去,天与地之间分明就是一件精美的冰雕作品。所有的草木都被雕刻出来,每一根线条就是定格的。柔美的、遒劲的、直挺的、横斜的线条看似杂乱,却无比和谐地交织在一起。再看时,那些线条便组成了各种图案:露天剧场里一场舞会正在举行,盛装出镜的舞娘姿态优美热辣;亭台轩榭曲径通幽,错落有致;穿着羽绒服的少女娇羞可爱,憨态可掬;银白色的幕幔上缀满了条纹......我在心底赞叹着大自然的神奇——下雪前先约的一场雨来,便有了今日的这般神奇。我一直认为,下了雪的冬天有春的味道,因为它更像一幅画,像一幅水墨画。眼前的每一棵树和每一根草都是被精心装饰过的,枝叶间有花,花的形状各不相同。花间并没有成千成百的蜂蝶,也没有花香幽幽地飘进鼻孔,但这里没有喧嚣,静悄悄的,似乎连心跳的声音都听得见。在这里赏“花”,需要用心去感悟:感悟那沉静,感悟那灵秀,感悟那厚重,感悟那天然,感悟那实实在在的诗情画意......是啊,未必轰轰烈烈就好,其实平平淡淡更加真实。听雨的时候,想得多,伤心也多;看雪的时候,笑的多,快乐也多。我明白了,生活其实就是一种态度,态度对了,一切就对了。

有一些树是横在路边的,我用手扶了扶,很沉。我再用力往上时,枝上的雪便掉了,树干瞬间挺立。我笑了——看来,不管是树还是人,负担不能过重,太重了就会承负不起。就像这树和雪的关系,雪虽美却不能贪图太多。人生需要不断地为自己减压,这样才能更加轻松自如地活着,不停地负重,除了徒增烦恼外,并不能给自己带来更多。

我不是个轻易就能忘记的人,一些人和事一直都是装在心里的。就如同我会在乎这一场雨和雪一样,我的快乐和伤心都是真真实实的。有些事,是不能一直拿出来放在嘴边重复说的,说多了就不珍贵了;有些人,是用来思念的,只要能时时被想起便是值得珍惜的。我们不能太过于去强求别人,而是应该认真地做好自己就行。只要我们都好好地活着,所有的美丽就一定能够持续,我们要做的,就是呵护所有的美丽——即使某一天雪化了,但今日踏雪的美丽瞬间早已经铭刻在心间。

虔诚地把祝福捎给远方,一场雪毕竟连带着这一季的寒冷,我们都需要保暖,多加点衣服,给自己足够暖和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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