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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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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7/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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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啊,别怕

昨天我还在泣告娘老糊涂了不听话,今天的娘就突然180度大转弯,对我百依百顺,这源于娘生了不大不小的病,她老人家被吓着了。

印象中的娘就是个钢铁人,生病不上医院,受伤不找医生,全都是自己硬抗着,也就那么奇迹般地扛过去了。到现在,气管炎不再犯了,膀胱炎也没有了,不感冒不发烧,身板也还硬朗。和她说起话,她还经常嘲笑那些拄拐的老人呢!娘是个倔强的人,认准的事和理,一般人很难轻易说得通,一旦生起气来,面前即使站的是天王老子她也不怕,所以,我便一直认为娘是刚强的,是健康的。娘也一直认为自己是没有毛病的,依然喜欢我行我素,保持着她一贯强势的处事风格。

娘再怎么和我置气,我心里也惦记着娘。一早上起来我就去卧室里去看她(人老了,早晚看看放心点)。娘神秘兮兮地叫住我:“三子,给你说个事!”“哦,你说.”“昨天你说你发现我可能不对劲,我今早也发现了。”“我问你哪里不舒服,你就说你好着了,好着了,你现在看......”我又激动地吼起来了。其实我是心里怕啊,我怕娘的身体真的出了什么问题。娘这次没和我吵,只是低声地嗫嚅着,担心自己得了不好的病。娘今早的精神状态不比往常,明显地有些低落。我安慰她:“别担心,肯定没啥,咱们上医院看看行吗?”原本以为娘会一口回绝,娘最怕的就是让她上医院。没想到这一次,她竟然很顺从地回了我一声“嗯!”,这一声“嗯!”里满是无助、无奈、期盼,以及害怕,我感受到了,心里也痛痛的,慌慌的。

去医院的路上,娘一言不发,但明显能感觉到她情绪很低落。上医院的台阶时,娘步履蹒跚,全然不是平时刚强的样子,我突然有想泪奔的冲动——娘啊,你千万别自己把自己打败了!

给娘瞧病的过程倒不复杂,煎熬其实是等待。一直等到所有的检查都结束了,医生告知我娘只是小恙,并无大碍,我的久悬之心方才稍稍放下。娘却依然放心不下,回来的路上一直唉声叹气,回家后更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小心翼翼地询问我和妻,明显是怀疑我隐瞒了什么。我便耐心地给她讲,如果真的病情严重,那怎么可能不住院?不通知哥哥姐姐们?娘似乎是放心了一点,我也就忙着去上班了。下班后听妻说,我走后娘竟然坐在阳台的椅子上睡着了。娘啊,你是累了,还是放心了?还是你在心里偷偷地藏了什么?

什么都别怕,我的老娘,你都八十多了,什么大阵势没见过,还怕这点小病小灾!不管什么病,要痊愈得个过程啊,怎么可能看一下医生就完全消失?你只管好好吃饭,好好休息,把身子养好就行。你要真有什么,最怕的人是我,而不是你啊,娘!

娘这一辈子受的罪太多了,我不祈求上天能眷顾我什么,只盼望上天保佑,让娘能无病无痛安然走完一生,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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