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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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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1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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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踏雪


看着漫天的雪花又飘起来了。

这样的天气,原本以为上山踏雪的可能只有我一个,到了山脚一看,出来赏雪、玩雪的人可真不少,有浪漫靓丽的年轻人,有悠然漫步的中年人,更有大人们领着小孩子在堆雪人、滚雪球。陕北冬季的田野,原本荒凉单调,但有了白雪做底色后,却突然黑白分明起来,形成了一副绝美水墨画。寒气腾腾的下雪天,竟然这么生机勃勃,这让我对山上的景致更是多了几分期待。我是个喜欢安静的人,堆雪人、滚雪球我感觉太吵,而且很多人都在玩这个,觉得没什么特色。抬头看了看,我选择了没有留下脚印的一条路欣然而上。

雪太洁净了,洁净得让人不忍心下脚。厚厚的雪几乎可以没过脚面,每一脚下去都有麻酥酥的感觉。因为感觉不踏实,便小心翼翼地一步步努力踩得踏实,以免不小心会摔个仰面朝天;因为每一步都走得用心,便感觉这满地的雪似乎也突然柔情蜜意起来,正用咯咯吱吱的笑声迎接着你的到来。路两边的树枝上,“花开正盛”,不是梨花,倒像是一树棉花成熟了。我刚用力跺了跺脚上的雪,树上的“花儿”便簌簌落下,形成了两绺银色的珠帘,随着我的惊呼声,更多的雪花从树枝上欣然滑下......我挺起了胸,抬高了脚步,像个将军似的喊着口令,在童话般的欢迎道上微笑而过。走出了很远,向前看,前面依然是人迹罕至,白茫茫一片,回头看,身后是两行深深的脚印,一直延伸到路的尽头——人生啊,往往也是这样,一路走来,有时会感觉自己一事无成、一无所获,可无意间一回头,却发现自己一路走来其实也不容易,路很长,脚印很深,只是我们都吝啬得不愿回头一看而已。

雪下的越来越大、越来越密集,我静静地站在无风的田野密林间沐雪,用心倾听大自然的每一个细微的声响,突然间忘记了自己的存在。感觉自己也变成了一棵树、一棵草,或者就是一片雪花。还是自由自在、无忧无虑好啊!枯便枯了,落便落了,到时间花自然会开放,草自然会发芽,雪自然会融化。没有什么强迫自己的意志,自己也不必委屈初心,活的真真实实、实实在在,岂不快哉?

是啊,山再高,也没高过人的脚,雪再大,也大不过人的热情。保持一个乐观的心态,让自己以征服者和享受者的角色去感受大自然的四季,何乐而不为呢?

我笑了。一只雉鸡突然从草丛中飞起来,在晶莹的雪幕里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我的心思也从眼底飞出去,拍打着美丽的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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