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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京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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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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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的感受


 又是"二月初惊见草芽"的初春季节,万物复苏,大地回暖。文人墨客有了一展才华的良机,人们迈出封闭了一冬的脚步,纷纷踏入春里,或采风,或赏景,亦或嬉戏。

 朱自清笔下的春,"一切都像刚睡醒的样子,欣欣然张开了眼"。

 "小草偷偷地从土里钻出来",这是鲁迅笔下的春。

 所有文人,他们对春的描写,大凡都是美好的,而我对春的理解,有酸楚,也有乐子。

 青黄不接,这个词语应该说是我在那个年代对春的定义,也是我这个年龄的人对春的无奈……

 囤了一个冬的苞米瓜干,又经过几张嘴一冬的咀嚼,在"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的时候,已所剩无几。

 挡着刺脸的东南风,挎着篮子,到海滩捡些出来晒太阳的清瘦蛤蚧,回家清水下锅,喝几碗鲜汤撑饥,不过半头晌,肚子就会咕咕作响。

 拿些剩余的蛤蚧,到集市的旮旯里,窃窃私语,却不敢明目张胆地交易。

 换了些碎瓜干,匆匆回家,取瓜干几片,掰成黄豆大小,烧热未喝完的蛤蚧汤,把碎成末的瓜干倒入锅中,不一会又香又鲜的海鲜粥就出锅了。

 控制在每人一碗,余下的留在下顿,肚子有些底气了,人不能闲着。

 我那时是很积极的,拿着一个尼龙线织成的网兜,还有一个铲子,急切地脱了沉重的棉袄棉裤,沿着门前的那条草径,猫着腰,寻找着春天的馈赠。

 偶尔在尖尖小草的嫩芽间,搜寻到一颗灰色的荠菜,小心翼翼地挖出来,摘掉灰尘,吞入口中,涩涩地算不上鲜美。

 找不到更多的野菜,走累了,趟过从山窝窝里流出来的小溪,躲开大闺女小媳妇捣着衣服嘻嘻哈哈的笑语,爬上那棵老垂柳,折一段被东风吹绿的枝条,用拇指和食指捏住,用劲拧出一个空筒,把一头捏扁,就做成了一个哨子,用劲一吹,春天仿佛更绿了。

 在那嫩肥的韭菜,一天天地长高的时候,野里完全变的青翠,人们有了更多地可更选择的时令蔬菜,来丰富伙食,到这时,才算结束了青黄不接的困境。

 现在的春天,是绝不会有这种现象的,完全颠倒了我对春的概念。

 前几天,朋友力邀我去乡下大棚吃草莓,往年也吃过,但从没有亲自去采摘。

 刚进大棚,眼镜立马被雾气蒙住,厚重的衣服也觉得有点多余,擦了擦镜片,这才领略到了大棚内的风景。

 整个大棚逞南北走向,几十架钢筋焊成的跨度为50米的圆拱形棚顶,一层特制的塑料薄膜,盖在钢筋外面,再用数条绳子一道道固定在地上。

 里面用两层薄膜悬在棚顶,薄膜上不停地坠落水珠,落在一陇陇罩在草莓底部的薄膜上,发出有节奏的敲击声。

 沿着陇上的草莓一眼望去,叶子,葱葱绿绿,熟了的草莓像女人的樱桃小嘴,透着娇艳,让人蠢蠢欲动,欲罢不能。

 可又担心摘了草莓,会破坏这错了季的风景,总是缩手缩脚,不舍得下手,但还是挡不住诱惑,摘着吃着,吃着摘着,全身没有闲着的地方。

  望着这满棚的草莓,我都忘记这是春天,原本盛夏见到的风景,没想到在这区区薄膜的温室内,早早闻到了夏的味道,这可能就是别有洞天吧!

  我又想到了文人墨客的诗句,突然觉得文人也不是那么从现实出发,唯一出自《增广贤文》里的一句,"一年之计在于春",才真实地反映了春的内涵。

  一滴水珠落在我鼻子上,慢慢地滑进我嘴里,没有丝毫春的滋味。我想,是春催了人,还是人催了春呢?

(张京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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