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景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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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想化作星空，用无数双眼睛望着你。”
-------柏拉图
序
“我本无铠甲，白衣作战袍”！
“冬雪寒，白衣执甲逆行上，春光暖，不负韶华凯歌还……”
一曲曲新时代的英雄壮歌在古老的华夏大地唱响：一朵朵美丽的鲜花在大江南北、长城内外飘香。美丽的白衣天使你用“救死扶伤”的伟大精神，铸就了中华民族的不朽丰碑：你用自己的言行诠释了一个普通医护工作者：“仁者爱人、医者仁术”的拳拳诺言-----
一场罕见的“新冠肺炎”疫情，起于湖北武汉，曼于全国各地。于是，一个个白衣天使听从党的召唤，义无反顾地逆行出征，以生赴死。以舍小家为大家的精神坚守在抗“疫”第一线。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场上，她们与时间赛跑、与死神搏斗。用自己的一腔热情，谱写出感人至深的英雄之歌。
一
2020年2月17日，一列由运城开往太原的列车冲破初春的薄雾，在古老的三晋大地上奔驰。车厢里乘坐着运城市第二批赴湖北援鄂的医护人员。窗外的美丽景色在乘客的眼前一闪而过。此刻的援鄂护士乔海英却没有被这秀丽的风景所吸引。她那颗激动的心却像这滚滚的车轮，疾驰的动车，久久难以平静。
“我叫乔海英，自愿报名，申请加入山西省河津市援助湖北医疗队，参加抗击“新冠肺炎”的救治工作。不计生死，不计报酬……”这并非豪言壮语的《请战书》在乔海英的脑海里久久回荡。短短数语，重若千钧。在得到立即出发的通知后，乔海英来不及通知家人，拉着医院早就准备好的行李箱匆匆踏上了征程。乔海英知道：这次出征年龄最小的不过27岁，最大的非她莫属，44岁堪称这些平均35岁年龄的老大姐。也就是说，她上有老，下有小。丈夫金维忙于电厂上班。儿女忙于学习，家庭拖累大，家务琐事繁重。然而，她又是全院护理工作经验最为丰富的一名护士。丈夫金维在得知她主动请缨援鄂湖北的消息后，第一时间为她收拾简单的行囊。然而，就在金维急匆匆地赶到医院时，乔海英已经在赶赴湖北武汉的路上。金维把妻子去湖北武汉的消息告诉两个孩子。女儿金艺琳在得知妈妈赴武汉的消息后，嘶声力竭地哭喊着。她立即拨通了妈妈的电话，言语是那么绝情：“妈妈你不要我们了！以后，我们也没有你这个妈妈！”乔海英还没来得及解释，女儿的电话卡然而止。心乱如麻的乔海英反复拨打，对方手机回应“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随后，年龄稍长的儿子金艺凯来电：他一再埋怨：即将参加高考，为什么不关心他的学业，反而去那么危险的地方，那里就缺少你这个小护士？质问声并没有让乔海英停下前行的步履。因为在这个特殊时期，正需要她实现做一名普通护士的初心：“竭尽全力，解除人类之病痛，助健康之完美，维护医术的圣洁和荣誉。救死扶伤、不辞艰辛、执着追求、为祖国医药卫生事业的发展和人类身心健康奋斗终生。”
亲情、关爱、孝心和一个做妻子、做母亲的责任都被这疾驰的列车抛在脑后。现在她唯一的希望就是奔赴湖北武汉疫情区。
短短两个多小时的行程，列车到达省城太原。乔海英与她们的战友参加了全省赴湖北抗击疫情的动员大会。她与河津援鄂的四名医疗人员分配到湖北省天门市。此时，在她的脑海里浮现出“楚天千里清秋，水随天波秋无际。”的词句。美丽的荆楚大地令她心驰神往。晚上八点，满载着山西省第10批援鄂医疗队员从太原武宿机场起飞。10时降落在武汉天河机场。在临出机舱的一刹那，乔海英凝视满天星斗，她爱星星，尤其爱那颗十分耀眼的启明星。这次出征，她带着山西河津四十万龙门儿女对湖北人民的重托来的。无穷的信念激励着乔海英踏上了去天门市的大巴。
二
乔海英来到天门市的第二天，顾不上休整，立刻投入到紧张的战前培训，面对严峻的疫情，为尽快适应救援工作，乔海英便开始一遍遍地练习穿、脱防护服，佩戴护目镜和双层口罩。每个动作都那么谨慎入微。严格按照各种程序规范操作。
培训完成后，乔海英与她们的战友们正式踏入到这场没有硝烟的战场，凭着多年的临床护理经验，乔海英迅速熟悉病区环境、护理流程。并很快地投入到紧张的救治工作中，为减少防护物资的浪费，乔海英往往长时间不吃东西，减少上厕所次数。穿着纸尿裤上班是她们的惯例。防护的严密，时常会发生头晕、气憋、想呕吐的感觉。视线被汗水模糊，操作医疗器械十分困难。但乔海英克服重重困难，每次都出色地完成了她的护理任务。
上班前后的穿、脱防护衣是件即麻烦又谨慎的事。乔海英说：“她们每天上五、六个小时的班。上班前的穿戴工作往往需要一个小时。每个环节在感控老师的指导下穿好防护服、戴好双层口罩和护目镜。大家互相检点。随后，由感控老师严格检验，万无失一后，方可进入病区。下班后的脱衣服更是谨慎小心，每脱一件衣服或摘下一个口罩都得进行一次严格的消毒洗手，这套工序往往需要一个多小时。接下来，便是回到生活区的一系列消毒工作。她们先进清洁区，进行鞋底消毒、外罩用消毒液进行浸泡。然后，进行清洗鼻孔、耳道、检测身体。紧接着泡30分钟的热水澡、更换干净衣物，至此，一套完整的消毒程序就这样结束了。
每天的上班、下班无疑是对河津援鄂医疗队员的一次严峻的考验。病区的五、六个小时下来，她们的衣服湿透了，身体也极度疲惫，但面对着患者那一双双信任和期盼的目光，乔海英觉得是那么值！河津援鄂医疗队在乔海英这位大姐的关照下，互相帮助、共同勉励。想家的时候，仰望星空，共祝美好愿望。
医身也医心，守护患者的身心平安，是乔海英和她队友们最朴素的情感！
乔海英告诉记者：“这场抗“疫”阻击战，不仅是一场医疗战，也是一场心理战。面对疾病的困扰，许多患者都有不同的心理障碍。鼓舞士气，树立信心，是乔海英施用的一剂良药！在隔离病房，一位姓吴的阿姨，本身基础病较多。疾病的痛苦是她对愈后并发症产生了担心。这让她的眼神充满着恐惧和焦虑。情绪的激动、不配合、发脾气。这给乔海英的护理工作带来重重困难。乔海英克服方言的不同，跟患者拉家常，讲解疾病治愈后的成功病例，唤起吴阿姨战胜疾病的信心。为了让吴阿姨从低沉的情绪中得到解脱，在得知吴阿姨喜好吃水果后，乔海英把每餐发给她的水果留下来带给吴阿姨。让她感受到社会大家庭的温暖。乔海英在每天的上班前，都要在防护服外画个笑脸，以笑脸来温暖吴阿姨的心田。慢慢地，吴阿姨的情绪得到稳定，心态逐渐平和。经过近十天的治疗，病情逐渐好转，精神状态也渐渐好了起来。在康复出院的那一刻，吴阿姨感激地对乔海英说：“女娃，我虽然看不到你的脸，但我会永远记得你陪伴我度过病魔这一难关！”
三
夜深人静，乔海英又一次仰望着春季的星空。这个季节的北斗七星，勺柄已指向东北方。偌大的天幕缀满了无数颗宝石一样的星星，散发着璀璨的光亮。
长时间的远离家人，乔海英不能陪在即将参加高考的儿子身边，不能照顾尚幼的女儿。那次与儿女金艺琳不愉快的通话，让乔海英感到深深的内疚。于是，她打开微信视频，发出邀请。很快金艺琳接通了，母女相见泪流满面。金艺琳擦干脸上的泪水，看到的是让她难以置信的那副憔悴的面容。妈妈那高高的鼻梁上，被N95口罩勒压的痕迹尚未消除，下半部脸庞布满轻微的红斑。这是眼前的妈妈？女儿止住啜泣，叫醒熟睡的哥哥金艺凯，兄妹俩的心里感到阵阵痛楚。他们由衷地感到眼前的这位妈妈形象的高大。也就在这一刻，兄妹俩理解了妈妈当时义无反顾地奔赴战“疫”区的初心。眼前的一切也让这位泣不成声的妈妈感到莫大的欣慰。她坚信了医者的责任与担当。更让她感到使命的光荣与艰巨。
儿子金艺凯无限感慨地说：“妈妈，我知道您喜爱星星，因为它始终如一地散发着光亮。妈妈，您更爱启明星，因为它在黎明前闪烁着十分耀眼的星辉，照耀着黎明前的黑暗。啊！启明星你是谁的眼睛？是妈妈那双美丽的眼睛。”
“我的儿子成了大诗人了！”乔海英高兴地说。
“妈妈，你“无私奉献、仁者爱人”的精神传给了我们，将来我要像你一样考取医学院，当一名临床医生！”女儿金艺琳满有信心地说。
那夜，乔海英欣喜地看到孩子们把自己心灵深处散发的正能量化作一种蓬勃向上的精神力量。
几天后，乔海英收到女儿金艺琳的来信：
亲爱的妈妈：您好！战火硝烟的战争已成为历史，但没有硝烟的战争正在悄无声息地袭来。让人感到惶恐退缩，惊慌失措。但您，我亲爱的妈妈，在深思熟虑后，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奔赴湖北疫情区，与“新冠病毒”进行生死较量。亲爱的妈妈，您是河津援鄂医疗队年龄最大的一位。当我在电视上看到那请战书上不计其数的鲜红指纹。而此时的战场便成为你们的归宿。还有那些把自己的生命永远定格在青春记忆里的年轻护士们，让我感到内心痛彻。说到这里，一个个伟大的形象耸立在我的心中，让我更加地敬畏您了。
亲爱的妈妈，尽管您美丽的脸庞变得憔悴：尽管您忙得无法入睡，只能在办公桌上小憩一下：尽管您摘下口罩那副疲惫不堪的样子和那脸上深深的勒痕。但一见到病人康复后的笑脸，一切艰难困苦都化作杏林春风。我相信患者的身体康复是您们一线抗“疫”英雄莫大的心愿和前行的动力。在疫情面前，谁不担忧，谁不想在家过清闲的日子。但我看到的只有四个字：“救死扶伤！”倘若人人都逃避，那世界将永远不会出现“中国精神、中国力量”。在这里我才真正地体味到母亲的伟大！
说实话，当初，我真的不想让您去湖北武汉疫情区，只想让您陪伴在我的身边。其实您早已报名了，但我也一直被蒙在鼓里，直到2020年2月17日上午10点35分，紧急的通知，甚至让您匆忙地连行李都来不及收拾，就急匆匆奔赴湖北抗疫区。那天下午，我得知您要支援前线的消息后，痛哭流涕，对您是那样的非礼。当我看到新闻联播，播报前线需要更多的像您一样的医护人员支援时，我仔细想想真的很自私，如若每个医护人员的家属都像我一样，那这个世界将冰冷无爱。妈妈，您的伟大形象将深深地烙印在我的心中，无法抹去。在此，我想对您诚恳地说一声：“妈妈，请原谅我吧！”
亲爱的妈妈，最后，我想说出那句话：“我永远爱您！”
祝妈妈健康平安，凯旋归来！
您的女儿：金艺琳
2020年3月17日
读完这封信，乔海英思绪翻滚，难以入眠。患者、亲情、友情紧紧地交织在一起，她看到了希望……
四
乔海英在天门市的35个日日夜夜里，结识了许许多多朋友：有悉心照料的患者；有并肩作战的“战友”。虽然她们无法透过口罩看清她们的面容，但她们恭祝美好，一起相约：来年春天，到武汉游东湖、赏樱花、登黄鹤楼、看长江大桥……带着美好的希望，乔海英与河津援鄂医疗队凯旋回归。黎明前，乔海英又一次隔着窗户仰望那颗亮晶晶的启明星。
突然，儿子金艺凯的微信视频发出了邀请：“妈妈，我们康中高三班今天开学，等我看到那颗璀璨的启明星就想到你，我的妈妈！”
“我也在看天上那颗耀眼的启明星。”乔海英答道。
“启明星，你是谁的眼睛，是妈妈那双美丽的眼睛。”金艺凯重复着那句话。
乔海英深思片刻说：“我突然想起柏拉图的那句名言：我真想化作星空，用无数双眼睛望着你。”现在回到家乡，心情十分愉悦，虽然在湖北天门的日子是艰辛的，但也很难忘、很欣慰。因为我做到了一位医护者的承诺：为了每一个健康生命奋斗终生！”
妈妈的一番话，让金艺凯的心灵再一次受到启迪。他说：“妈妈，你的可贵精神，永远鼓励着我，它是我实现人生价值的核心力量。我终于找到了属于我的星座，为成功的人生奠基。为祖国的繁荣昌盛而学习！”
“好样的！儿子，努力吧！祖国的未来属于你们！”
搁下手中的笔，已是东方欲晓。我遥望着那颗依然辉煌的启明星，心里充满无限遐思：正是这千千万万个白衣天使，用她们的情挚、爱心，组成了辉煌无比的星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