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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明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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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9/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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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婆婆

婆婆去世前一天的夜里,突然天空飘起了雪花,纷纷扬扬的大雪一夜间就把房顶和院子覆盖了,院子里杏树、梨树、核桃树都开满了素白的花朵,这难道是老天再为婆婆送行吗?

其实生老病死,早有了征兆,只是心里总有侥幸的想法,想着婆婆可以好转,可以度过这个冬天。像以前那样徒步几十公里,把接来的佛像迎到内官四月八锦鸡塬山上。可惜不愿触及的时刻还是到了。公元二零一七年农历十一月十七日凌晨七点十二分,婆婆永远的离开了我们,应该去了她向往的世界了吧!

婆婆是个佛门弟子,她是佛历二五三九年五月十九日(公元一九九五年六月十六日)皈依的,妙林法师赐号:法贵。佛门弟子对于生死早己领悟透彻,就像她生前安排的那样,寿终正寝后八小时内不动,保持肃静,不要哭泣,她不希望我们过度悲伤。这对于她所养育的子女孙儿们来说是很难做到的。试问,怎能不悲伤?

婆婆一生广结善缘,积德行善,连老天也为她降下厚厚的唁雪,那几日,雪出奇的下个不停。真可谓是,群山垂泪,草木含悲!

婆婆一生令人敬佩,佛教事业对她来说,可以说是一项伟业!请原谅我用“事业”这个词来形容。可能不恰当,但是很贴切。她除了是五个孩子的母亲,我的婆婆,儿子奶奶这样的身份外,她还是定西内官“四月八”锦鸡塬山鹤林寺的法人,佛教协会的代表。她有政府颁发的代表证。

就在儿子还很小的时候,我每次回家,天还没亮,就听婆婆在佛堂背诵经书,《金刚经》、《心经》、《地藏本愿经》等。还有一些很有智慧的佛偈语。她甚至不识字,居然凭光盘磁带里的音像来完整的诵读。这种虔诚真的震撼了我。大概从那时起,我便对佛教有了好感和浓厚兴趣,只是我六根不净,很难参悟……

记得婆婆赠送给我们,台湾高雄文殊讲堂慧律法师的一套讲经,和思辨内容的VCD,几十张好几包。还有净空法师的一些磁带,都是些经文心得和生活感悟。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个让人安静的声音,以及婆婆小屋里的那台播放佛经的录音机,还有旁边香火贡品不断的佛堂,和那佛堂前绽放的迎春花,串串排列的荷包花,红白相间的芍药花,千层的牡丹花。还有每年都结红心桃子的三颗桃树……那是我们大家庭独有的一方净土。

公公健在的时候,农忙时他们耕种、收割、打碾,闲暇时婆婆就带领她的众姐妹们四处化缘。记得有一次我回家看儿子,正碰上婆婆和她的众姐妹,往四月八锦鸡塬山上运修建大殿用的木头,砖瓦。汗水湿透了她的衣衫……出钱出力,短短的几年时间,几乎从零开始建成了内官锦鸡塬鹤林寺,大殿威严,山门雄伟。接着又往返兰州多次,从五泉山佛教请来几尊汉白玉佛像,听说佛像是从缅甸过来的。

婆婆一心向佛,凭着自己执着的信念把个锦鸡塬鹤林寺办成了附近知名度最高的大寺,为佛沟寺、祥馥寺、云山寺、萧家寺五寺之首,是宗教部门批准的佛教居士、信徒活动场所。随着寺院的逐步完善,方圆百里慕名而来礼佛诵经的居士越来越多,大殿内贡品不绝,香火不断,钟磬长鸣。每年农历四月初八是锦鸡塬山的庙会,前来敬香拜佛的十里八乡男女老少近万人,那是她一年之中最忙碌,最苦累,最快乐的日子。

渐渐的婆婆年高体衰,身体欠佳,力不从心,再也无法山上山下徒步往返,就请来德高望众的师傅于山上常驻。就算后来她不常去山上,寺里有事或者每年筹办农历四月初八的庙会,山上也会来人与婆婆商议。

源于这些情愫,那些年,大哥隔段日子就驾车接婆婆去山上看看,让婆婆和众居士们坐坐,说说话。记得那年端午节巧遇大哥又接婆婆去山上,我和丈夫也陪同前往。看着逐渐完善的锦鸡塬鹤林寺建筑群,婆婆的脸上有种成就感。没成想那次竟成了婆婆与鹤林寺的最后永别。

我想百年之后可能没有人记得我们是谁,但只要锦鸡源鹤林寺在,就会有人记得婆婆,记得她的执着与信念,当地县志和其他的历史记载也不会忘记她。

拥者不珍,失者痛。

婆婆,您知道吗?您走后的那年过年我们没再骗您,腊月二十六我们就回到了老家里,可偌大的房间里只有您的遗像,摆放在厅堂的中央……

难闻法音,难聆佛偈……音容宛在,笑语难留!丰盛的年夜饭,也吃不出一点味道。您的心肝宝贝孙孙们,也不再因争抢鞭炮不公,找您论理,他们在您的炕头上默默地流眼泪。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您离开我们快两年了,婆婆您在那边还好吗?我们真的好想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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