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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念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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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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馉馇山记忆

馉馇山位于安丘市大汶河旅游发展中心担山村西南,占地三四百平方米,是一堆石头组成的石山,石头很大,又很特别,大小不一,形状各异,附近并没有这样的石头,石头间杂草丛生,深秋季节,草已干枯,杂草中有一些叫不出名字的小树掺杂在里面,没有了树叶,只留小树干,和枯萎的杂草一样,在秋风中瑟瑟发抖,可怜巴巴。石山的东侧有两棵古柏,傲然挺立,北边一棵古柏树龄三百五十年,树干直径大约六十公分,树冠一半枯死,一半苍翠,象一座的雕塑,毅然坚定地站立在那里;南边一棵古柏树龄三百年,稍微年轻一些,雄伟苍劲,巍峨挺拔,树干直径约五十公分,树冠葱郁茂盛,枝叶青翠密挤,充满活力,使石头堆成的小山有了生机,富有灵性。两棵古柏,历经风雨沧桑,历经岁月更替,仍然顽强的坚守在馉馇山上,守望着这堆有灵性的石头,见证着此处发生的一切故事,尽职尽责,无怨无悔。

看似平淡无奇的馉馇山,千百年来却流传着二郎神担山压太阳,普救众生的古老的神话传说。

很久以前,天上有十个太阳,将大地烤的一片焦土,庄稼烤死,人们无水可饮,生活非常艰难,二郎神决心为民除害,不顾一切,挑起太行、王屋二山追赶太阳,一旦撵上,就用两座山,将太阳压住。以免过多的太阳祸害百姓,二郎神从渤海往西南方向追赶太阳,来到昌邑和安丘交界处的潍河边,觉得鞋内硌脚,便放下担的两座山,顺便休息一下,也将鞋内的沙粒倒出,继续赶路,追赶太阳,二郎走后,就在潍河边留下了三座山,太行山掉下的小石块,就是峡山,二郎从鞋里倒出的两粒沙粒,便是峡山东侧的两座小山,名曰“鞋山”。

二郎过了潍河,继续往西南追赶太阳,来到一个村落看望姥姥,姥姥就包“ 馉馇”(水饺)招待外甥,二郎要急着赶路,将“馉馇”囫囵吞枣地吃进肚里,水也没喝,急急呼呼上路了,走了一段路后,口感舌燥,渴的很,吃进肚子里的馉馇,因为走得急,没有消化好,在肚里翻江倒海,不好受,放下担的两座山,稍作歇息,再赶路,正歇息之时,忽然感到肚里异常难受,不觉大嘴一张,吐出一堆未消化的“馉馇”,顿觉舒服了许多,便担起王屋、太行二山,继续赶路,去追赶太阳,吐出的一堆未消化的馉馇(水饺),就形成了担山西南角的馉馇山,二郎神放置王屋、太行两座山的地方,就是后来的前担山、后担山。不知什么时候,人们逐渐觉得馉馇山,名字不雅,也不好用于书写,附近的人们另起了一个诗意文雅的名字,叫做“芙蓉山”,可是,真正叫“芙蓉山”的人并不多,渐渐被人们遗忘,当地人们仍然沿用原来的名字,叫作“馉馇山”。

 馉馇山不仅有美好的神话传说,在日军侵略安丘时,还亲眼目睹了日本侵略者残害中国人民的暴行,馉馇山上的百年古柏和块块石头上都沾撒着中国人民的血迹和泪痕。

1938年1月,日军侵入安丘县城,为了加强对安丘人民的统治和对安丘区域资源财产的掠夺,除了在安丘县城建立大本营外,又先后在景芝、丰台、牟山、担山、逄王等大村镇,以及交通要道上建立了据点和炮楼,每个据点驻守日伪军二十多人,完全控制了安丘的交通和村镇。

担山日伪军据点的岗楼,就建在馉馇山东五百米处,这里驻扎着日军小头目麻田,另有两个日军和十七个伪军,特别猖狂、残暴和恶毒。小队长麻田养着一只狼狗,经常纵狗咬人,刚开始修筑工事的群众,稍有怠慢,麻田便纵狗撕咬,直至将群众撕咬的皮开肉绽,麻田和其他日伪军却在一旁哈哈大笑。听老人说,日本鬼子麻田,在馉馇山东边的岗楼,设有岗哨,每天让各村保长去报平安。鬼子站在炮楼上,向北远处,见有人在田里干活或者路上有行人,就用机枪扫射取乐。后孟戈庄村的村长,因向麻田报告晚了,麻田觉得目中无他,放狼狗将其活活咬死。

1941年春,麻田不知从汉奸那里得到什么信息,派人将赵戈乡董家套村的董某抓进据点,纵狼狗咬董某时,董某狠狠的踢了狼狗一脚,麻田大怒,安排日伪军押着董某,把董某绑在馉馇山上的柏树上,任凭狼狗撕咬,麻田和日伪军指手画脚,笑逐颜开,直笑的前仰后哈,直至将董某活活咬死。王家小诸城村,一个外号叫“淘气”的青年,被日军抓去,麻田为培养日伪军的残忍,也恐吓周围村庄的群众,把这个青年吊在馉馇山的柏树上,当活靶子,尽让士兵轮流刺杀,并赶来群众围观,直到把“淘气”活活捅死,然后喂了狼狗。游击队员刘清河转道回家探亲,汉奸探到消息,报告麻田,路上被麻田派人抓捕,押往据点,放狼狗将刘清河活活咬死,死后被日军砸破脑壳,又开膛破肚,挖出脑子和心肝,做了下酒菜,其他喂了狼狗。

短短几年时间,日军仅在餶馇山上及日伪据点里,就残害当地群众三十多人,周围群众敢怒不敢言,忍无可忍,1944年夏天,西韩吉村张尔干约上担山村曹某等,在一个漆黑的夜晚,用一块猪肉,蘸上毒药,偷偷将狼狗毒死。麻田等日伪军气急败坏,暴跳如雷,后来由于汉奸报信告密,知道是担山村张尔干和曹某所为,由于张尔干跑了,麻田等日伪军便将曹某绑去,吊在馉馇山柏树上,用尽各种酷刑,折磨的奄奄一息,最后用刺刀刺死。又强迫担山村长给狗筑了坟墓,让日伪军逼迫周围乡镇长、庄长,为狼狗出殡,人人头扎白布条,参加狼狗的“葬礼”,抓来喇叭匠,吹吹打打,为狼狗“祭奠”“招魂”,在馉馇山一旁,狼狗的坟前插一木牌,上面写着“皇军之犬,岳飞之墓”,对中国人极尽污辱。

直到1945年9月,日本侵略者签字投降,侵占安丘,盘踞馉馇山附近据点的日军随之投降撤走,担山才恢复平静,馉馇山上才结束了日伪军罪恶!

馉馇山,看似平淡无奇,不起眼的馉馇山,却传颂着二郎神为普救百姓苦难,担山追赶太阳的美好神话传说,也记载着日伪军在安丘担山所犯下的滔天罪行,餶馇山的石头上,依稀沾染着安丘劳苦大众的血迹,餶馇山上的两棵古柏,岿然耸立,犹如两尊石雕,尽管伤痕累累,饱经风雨,历经百年,却牢记着日本侵略者的罪恶,牢记着日本侵略者欠下中国人民的累累血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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