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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念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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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1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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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子圪垯

“立子圪垯”是安丘青云山东北部五公里处,大杨戈村西北老鼠岭上的一个小山包,五十米见方,明显高于别处,正处在老鼠岭东西转南北向拐弯处,附近村民相传叫“立子圪垯”,是杞国祈子之处,也有人相传这个土丘,是一大冢子,名曰“好汉冢”,几乎所有县志、乡土志、史书对“杞国立子”之说和“好汉冢”一事,都没有记载。《安丘县志》《安丘地名志》只记载:大杨戈遗址在贾戈乡大杨戈村西北二百米处高台地,北靠埠岭,面积六万平方米,文化层厚约一米,根据出土陶片、豆盘、豆把(豆油灯座)、罐沿、鬲足等鉴定,属商周文化遗址,是安丘县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由此看来自古此地有人生活居住。

立子圪垯尽管是老鼠岭上的一个不起眼小土丘,名气很大,安丘方圆百里,人人皆知,立子圪垯的有关传说还流传到东北。这个土丘比较特殊,整座老鼠岭上都是玄武岩(黑石头蛋),生长着刺槐、酸枣等杂树,还有苦菜、蒲公英、茵陈等中草药和一些杂草,而唯独这个土丘全是黄土堆筑而成,极有可能是从别处运来,堆积成土丘的。

附近村里相传叫立子圪垯,是杞国所建,用以祈求赐子的,有一定道理,因为附近村里长期流传着。杞国迁至杞城到被灭亡经历了262年的历史,有16位君主执政,前几代国君大都子嗣不兴,人丁不旺,或多女少男,有的国君只有女儿,无子嗣继承王位,甚是着急,在汶水南岸制高点庵顶山上建“接仙阁”祈嗣,再在大杨戈遗址处建同是祈子的什么“亭”或“祠”,也就不足为奇了,因为立子圪垯是青云山以东老鼠岭上的最高点,且与杞国皇城、庵顶祈嗣崖正处三角形位置,古时在此处建有什么“亭祠”,也是很可能的,但建的什么,没人说得清,毕竟过去了2500年。

立子疙瘩东南侧是大杨戈村,原名杨哥庄,以姓氏取名。清末写作“杨阁庄”。《杨氏支谱》载;“吾杨氏始祖立本,明初卜居栗山之阳,时人因庄主杨姓,遂以杨哥庄名其里焉”。《安丘县乡土志》载:“杨阁庄”,为区别于村西之杨阁庄,以当时户数多少改称大杨阁庄,现写作“大杨戈庄”。大埠后村原名吕家村,吕氏元朝在遗址西北侧200米处居住,明初张、周等姓迁入后,搬迁至西北500米处定居,因处老鼠岭以北,故改村名为“大埠后”。大杨戈、大埠后两村分居遗址东南、西北侧,立子疙瘩明初也被称作“栗山”。

当地人也称作这个山包为“好汉冢”,据传明初在此安葬了六位好汉,是六位好汉的坟墓。据传明初洪武年间,奸臣胡惟庸结党营私,胡在山东的死党仗着胡的权威,在山东独霸一方,胡作非为,百姓怨声载道,民不聊生。

在峡山上隐居的刘伯温了解这一情况,传信给大脚马皇后马秀英。马皇后武艺超强,大度贤淑,立志辅佐朱元璋坐稳江山。听到消息后,马皇后便乔装打扮,带了随从武士和几个贴身宫女,来到山东一带微服私访。她们行至立子疙瘩附近村庄,远远就听见村里哭声一片,来到村里,只见六具血淋淋的尸体摆放在村子中央,悲惨的场景使她们惊呆了。马皇后问一个老者,老者止住哭声,打量了这个气度不凡的妇人叹息道:“唉!他们都是好人啊!这几年连年灾荒,颗粒无收,官府还多收租赋,人人忍饿,幸亏他们杀富济贫,给我们送来粮食,要不我们早饿死了。”“他们是村里人?”马皇后又问。老者说:“不知道他们是哪里人,只知道他们杀富济贫的好汉。前几天,听说城里一个官宦人家的老爷被杀,县衙官兵追来,把他们全杀了。”马皇后气愤至极,连忙吩咐宫女把带来的银两,分发给村里人,又让随从和村里人一道买了棺材,把他们厚葬一起厚葬在老鼠岭的立子圪垯上,从此,这里就有了“好汉冢”的传说。

我就住在老鼠岭北侧,小的时候经常上老鼠岭玩耍,或放牛,或挖菜,也到过“立子疙瘩”,那时立子疙瘩上刺槐酸枣茂盛,其它杂树杂草丛生,比别的地方更加阴森,格外恐怖,我们一般不到那里去的。因为老人经常说起立子疙瘩上“白媳妇”,我们害怕遇见“白媳妇”。

相传很早以前,老鼠岭下住者一家三口,婆婆和儿子、儿媳,儿子外出做长工,儿媳在家对婆婆非打即骂,非常不孝顺。有一天晚上,强盗闯入家中抢劫,抢劫后看到儿媳有几分姿色,便动了色心,欲奸淫媳妇,婆婆为救媳妇,拿起棍子,狠打强盗,强盗一刀劈向婆婆,正中面部,脸被削成了光面,婆婆死了。看到婆婆为保护自己而死,想想以前对婆婆的不好,媳妇异常悔恨,也投井自尽。从此以后,在老鼠岭上早上、晚上或阴雨天气,时常出现一位白衣少妇——“白媳妇”,专门吓唬不孝敬父母的人。

老鼠岭北十几里的村里,有一个男子结婚后,和媳妇对父母不孝顺,把父母撵出家门,父母年迈,无家可归,很是可怜。立子疙瘩西侧有一条小路,这条小路又名“黑风口”,是老鼠岭南北村庄的来往的必由之路,两旁树木苍翠茂盛,早晚或阴雨天气,阴森恐怖,很少有人到此。有一天,男子和媳妇到老鼠岭南边村里丈人家出门,多喝了几杯,回来时天色已晚,走到立子圪垯时,遇到一俊俏的白衣少妇在哭,夫妻二人赶忙上前问询,白衣少妇说在哭她死去的婆婆,婆婆因为救自己被强盗劈死,白衣少妇又问夫妻二人孝顺不孝顺,夫妻二人说非常孝顺,白衣少妇就说:“你孝顺不孝顺,你看看我的脸就知道了。”白衣少妇用手把脸一抹,两人正好看向白衣少妇,俊俏的脸蛋一下子变成了没有任何五官的“光面”。两人吓傻了,撒腿就往北跑。

两人一口气跑有二里多路,本想喘口粗气,稍微歇歇,不想前面大柳树底下,也站一位白衣少妇,问:“大哥、大嫂,你们跑什么?”二人说:“哎呀,吓死了。”就把刚才遇见的事说了一遍。这时眼前的白衣少妇就说:“你们不是很孝顺父母吗?你们再看看我的脸,像不像你们遇见的那个白媳妇?”说完白衣少妇又用手把脸一抹,白衣少妇本来俊俏的脸又成了光面,夫妻二人“啊”的一声,吓的都晕了过去。

第二天早晨,走来一位仙风道骨的白胡子老人,叫醒了夫妻二人,说:“你们是不是遇上白媳妇了?白媳妇是专门吓唬那些不孝顺父母的,你赶快把你父母接回家里,好好孝顺,白媳妇就不会吓你们了!”于是二人心有余悸地回家,按照白胡子老人说的,把父母接回家里,好生伺候,非常孝顺。从此,夫妻二人再也没有遇见“白媳妇”。

自此以后,不孝敬父母遇见“白媳妇”的故事,越穿越神,方圆百里都知道立子圪垯上有个“白媳妇”,不孝敬父母就会遇见。这个传说后来安丘有人下关东,还传到东北去了。

1938年日寇占领了安丘,为了控制胶济铁路和黄旗堡火车站,他们预谋在立子圪垯建炮台,运物料的时候,安丘西南山区的八路军得到情报,从小杨戈村南的花翎山包抄过来,他们武器装备差,就在烟筒管子里放爆仗,连进攻加吓唬,但终因人少,武器差,没有打退日军,日本鬼子就在立子圪垯上,开始建炮台和炮楼,不知何原因,后来日本鬼子建的炮台和炮楼,往北挪了五六百米,挪到小埠后村西南的老鼠岭上那高顶子上了,听说贾家王封村有一位男子出门归来,正走在安黄公路上,炮楼里的鬼子,像是练准头,只一颗子弹就将男子撂倒了,几位鬼子“哈哈”大笑。炮台和炮楼直到日本投降才撤走,后来逐渐销毁了。上世纪末,村里老人还记得这些事,不断说起来,因为有人被他们抓去修炮台炮楼,第一次见到了水泥,那时叫“洋灰”,能把石头纳成一体,是很神奇的东西。

如今,树木茂盛、阴森恐怖、诡秘莫测的立子圪垯,已经面貌全非,有人看上了这里的玄武岩,因为玄武岩硬度高,可以有很多用途,于是对立子圪垯周围的山体进行采挖,立子圪垯已经成了一个大深空,老鼠岭也被挖的遍体鳞伤,以后再也看不到有神秘传说的立子圪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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